上杉澈看向身旁微笑着与许多路人打起招呼的女人。
——冈部元信现在可至少处于炼肉阶段了,想必也肯定在肉之宫阶段的修行积攒了不少独家经验。
应该能向她请教到不少。
“冈部阁下,骏府城的大家似乎很爱戴你啊。”
等到冈部元信再度朝一家商铺挥完手后,上杉澈忍不住感叹道。
冈部元信反而微愣了下,不解反问:“嗯?是这样吗?”
她轻声嘀咕道:“我只是做了一些我应该做的事……说是喜欢应该差不多,但爱戴还远远称不上吧。
在骏府城里,我想只有主公才配得上‘爱戴’这个词吧。”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从巷子里窜出了一个衣着单薄的瘦小孩拦在了二人面前。
那头发糟乱的小孩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小半张坑坑洼洼的冷饼,举在了冈部元信的身前,
“冈部姐姐,上次谢谢你了!这个送给你吃!”
“哇!”
冈部元信半蹲下来,如获至宝地用双手接过冷饼,郑重说道:“居然知道我一整天没吃饭了,谢谢你啦!”
说着,她立刻就将整块冷饼三两口地吞下肚,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那小孩先是呆了下,随后才在再次感谢后重新钻回了小巷子中。
她身旁的上杉澈见到这幕,没有多言。
他想起方才冈部元信的话,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温柔美丽又强大。
这样的冈部元信,只要和这世道其他的贵族和武士一对比……
不,或许连对比都不需要。
这样的好女人,又怎能不受到骏府城人们的喜爱和爱戴呢?
回今川馆的途中,上杉澈又和冈部元信沟通了许多关于三河暴动的细节,还有他对于大妖的猜想。
冈部元信只是用“嗯”“哦”之类的语气词来回应,但连垢尝也不逗了,有时却连他人打得招呼都看不见了,应该是听得极为认真。
甚至,都有可能在脑海中推演盘算起该怎么用最高的效率平推三河国的叛军了。
“之后的日子里,我应该还会来朝冈部阁下请教有关于呼吸法修行相关的问题,还望……”
“澈先生,请一定要来。”
冈部元信难得打断了他的话语,稍显热切地说道:“因为我也正好缺少一个可以在修行方面交流印证的同伴!”
今川家完成罡气循环的武士不多,而能在肉之宫一道上有所建树的应该就更少了。
而冈部元信又恰好对今川义元极度忠诚,大概率和其他家老手底下的武士是合不来的。
上杉澈眼眸微亮:“那往后,还得多多叨扰冈部阁下了。”
她微笑:“只怕我日日修行,澈先生到时候避着我。”
“绝无可能!”
自诩半个内卷狂人的上杉澈摇头。
说着,二人一鼠就来到了今川馆门口。
门口,两个日常看门,未着甲的旗本在见到冈部元信后立刻挺直了身子,朝她深深鞠躬,毫不掩饰自身的敬重。
而冈部元信似乎也习惯了,所以没有去扶起二人,而是直接领着上杉澈走入了今川馆。
“唔……按现在的时间来看,主公应该在那儿吧。”
没有去找侍女或仆人询问今川义元的住处,冈部元信带着上杉澈悄咪咪地从另一条无人的阴暗小道来到了关着门的僻静房间旁。
走出小道,冈部元信闭目侧耳倾听了一会儿。
不久后她咧起了个愉快的笑容,在嘴唇前竖起手指,朝着上杉澈做了个静音嘘声的动作,
‘嘘’
上杉澈暗暗点头,寻思她这是要干啥呢。
接下来她将垢尝小心地递给上杉澈,然后踮着脚尖跑到房间的另一边,用手指沾了沾口水,在用纸糊起来的窗户上戳了个洞。
上杉澈远远吊在她的身后。
他稍稍凝聚目光,从小洞中窥见了正提着笔,在批阅文书的今川义元的身影。
哪怕是独自一人,跪坐着的她也依旧保持着近乎完美的礼仪姿势。
上杉澈再看向露出了坏笑,朝着后门走去的冈部元信,一下就看懂了。
好家伙,这是想吓自家主公一跳呢。
上杉澈有些无语。
这种事……大概也只有冈部元信敢做吧。
果然,没过十几秒,上杉澈就听见屋内传来了今川义元的惊呼,紧接着是冈部元信畅快的大笑。
“——主公!好久不见哇!”
可下一刻大笑就变成了痛呼,再然后是什么重物啪的一声跪在地上的响动,最后今川义元冷冷的训斥和接连不断的对不起传来。
上杉澈光是站在外边听着声音,就已经脑补出了一出跌宕起伏的完整大戏了。
他憋着笑,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敞开的后门处,用手指敲了敲门槛。
正用套着白足袋的小脚狠狠踩着冈部元信脑袋的今川义元面色微僵,连忙收起了脚,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