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僵住,抬起的手又放下去,虽然急切,但还是尽量温和地问道:
“师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今晚同门聚会,那李存孝他.他.”
“他把你怎么了?!”
叶乘霄一听这名字,许多不妙的联想涌入脑中,顿时就像炮仗被点炸了,再无法冷静思考。
萧眉嘴角得意一笑,语气依然幽怨:
“他并未对我有非分之举,只是”
“.只是神情举止,颇多轻贱之意?”
沈鹤看着眼前神色愤懑的叶乘霄,一时无语至极,心道这师弟真是败在了石榴裙下,连脑子都不清醒了。
双腿夹住马腹,回首眺望,自楚丘城直到远处平秋山,车马队伍一望无际,惊起一路烟尘。
队伍后方,除了马车尚有牛车,那是此行秋猎中,萧眉、蒋琪、张月鹭等各家女眷所在。
毕竟,除了展示武力,秋猎同样是各家联姻的好去处。
而队伍前方,叶家大公子叶荣祖、萧家长房萧绩、柴帮少东家宋青山,几位家族二代策马扬鞭,意气风发。
李存孝则是众星捧月般,位居中央。
自那日醉春楼饮宴,已然过去了五日,秋猎如期而至。
李存孝这几天按部就班,读书习武。无论是武道知识,还是神行步、基础刀法的练习,都在稳步推进,每一日都过得无比充实。
张力士是个负责任的师父,赐了好弓,又安排李存孝跟着葛鹰扬学习射术。
虽然学不到对方压箱底的本事,短时间也成不了百步穿杨的神射,但至少,李存孝已经能在六十步开外正中靶心,秋猎来装装样子也就够了。
他并不打算在这次秋猎当中出太多风头。
或者说,一位不足两月突破筋肉的武者,只要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占尽了风头。
只要看看周围言谈热情的城中二代们就能知道,哪怕李存孝一只兔子都没猎到,对方也不会因此轻视于他,反而还会松一口气。
“.若是李兄连射术都百发百中,那我等便连出现在这里的理由都没有,只能打道回府了!哈哈哈哈哈哈!”
眼见李存孝一箭射空,萧绩倒像是看见了什么精彩之事,笑得很是放肆,却不会让人觉得他有冒犯之意。
一旁的叶荣祖和宋青山同样深以为然。
“不错。前几日初闻李兄事迹,我是惊得筷子都掉了。年不过十八岁的筋肉境.张总镖头真是慧眼识英,竟能于草莽中发掘出李兄这等俊杰。”
“李兄年纪轻轻就有此成就,实在让我等羞惭。不过听闻令弟年纪尚幼,这香火传承,也是大事,我宋家有不少待字闺中的姊妹,若是合适.”
“宋青山,一会儿的裙幄宴中自然有诸家女娘,你在这操什么闲心?”
“宋兄着实小家子气。你柴帮坐拥山林之富,不讲些绿林豪侠,尽说些闺阁短长,未免无趣了些。不过话说回来,我叶家的十三娘子素称贤惠”
李存孝看着眼前几人长枪短炮,明嘲暗讽,一时失语。
他倒是知道自己是块香饽饽,但没想到叶家、萧家、柴帮的几位继承人会直接上阵提亲。
至于蒋、沈、韩、杨四家以及城中的其他武馆、大商帮,当然也想和飞虎镖局这位搞好关系。
奈何人家几位的护卫把路一拦,十分霸道地,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后者也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三大家和柴帮的地位,可见一斑。
李存孝念及此处,眼神下意识飘向车队中部,那里却是张力士和几位家主、诸多武馆主的所在,石铁同样也在那里。
一前一后,实力、地位一目了然。
‘倒也好,地位差得多,省得有心人挑拨离间,少了许多无谓猜忌。’
正想着,一旁的三位二代也终于吵出了个结果。
叶家和萧家同为内城三家,面对柴帮一致对外,宋青山嘴炮打不过,终于不再提联姻之事,转而说道:
“李兄可知,这平秋山虽不是什么名山,却也有一番来历.”
“如果是宋家劫道剪径的发家来历,我以为还是不说为好,免得脏了我等耳朵。”
萧绩说话肆无忌惮,对柴帮的不屑毫不掩饰。
“此事我在县志中也有所见闻——宋兄说的是当初逃入平秋山的伪燕逆贼吧?”
叶荣祖虽然也瞧不起柴帮,但眼见宋青山脸色铁青,还是出来接过话头。
李存孝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伪燕逆贼?叶兄和宋兄说的是当初凶焰滔天的安史乱军?”
“李兄真是博学多识,改日定要来我叶家藏书楼,品茗对谈。”
叶荣祖捧哏似地赞了一句,这才在另外两人不善的目光下重归正题。
“当年明皇错信奸佞,导致那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安胡旋悍然起兵,一时间兵锋所向无不披靡,天下五分已得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