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张夫人身怀六甲,舟车劳顿,一个不小心就要流产的,但最终还是安全抵达。
李存孝在其中花了多少心力,不言而喻。
其他人都是这一路的亲历者,此时看向李存孝的目光也很复杂。
从楚丘县的一个小小伙计,走到如今天鼓寺的弟子。
哪怕还只是一个杂役,但前途的光明却毋庸置疑。
而镖局众人,除了张月鹭和叶乘霄还有可塑性,其他人的后半辈子几乎不会再有水花。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觥筹交错,众人吃酒闲谈,最后自然免不了提到最近的盂兰盛会。
“月儿,小叶,你们近来修炼如何?能入得盂兰会吗?”
“女儿和叶师弟如今都是二练大成”,二人提及此事,脸上都带着丝丝笑容,显然对这个进度是比较满意的。
当初在楚丘,沈鹤、叶荣祖这些大族子弟,哪怕穷尽了家族资源的供养,也得二十七八才能三练圆满。
可如今在天鼓寺,尤其二人身处药王院,并不缺少购买丹药的渠道。
无论练筋练骨还是练皮,遇到瓶颈时都有专门用来冲关的丹药可选。
只有亲身体会过,才知道为什么州城的强者会多出这么多。
资源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但是盂兰会要求颇高,最低都要筋肉圆满境界弟子守关,我俩的修为还不够。”
“我同样也没有入选,倒是我们屠宰房的圆槐师兄,据说要担任守关之人。”
李存孝注意到众人看来,顺口解释了一句。
盂兰盆会回溯根源,在于佛门目连尊者救济母亲青提夫人超拔地狱的故事。
简而言之,无非就是青提夫人生前不修善果,死后入了饿鬼道。
尊者目连成道后以神通力观见母亲受种种苦,祈求于佛,于七月十五日建盂兰盆会。
借十方僧众之力超度亡人,救济地狱诸苦。
此故事广为流传,民间的话本和杂剧层出不穷。天鼓寺为了传教,自然是顺着老百姓的爱好来。
寺中高僧的水陆法会不必多说,重点是门中弟子的考核以及诸多才俊的选拔,同样是在盂兰盆会中。
届时以寺中弟子充任地狱中的牛头马面、地狱判官,而如石天龙这些打算拜师的才俊,则扮演目连尊者。
众人依次闯关,哪个能闯得够深,其表现自然越好,越容易得到寺中首座、长老的青睐。
“师兄没参加?”
叶乘霄听到李存孝也没能入选,不禁有些诧异。
因为镖局的人都知道,李存孝实际上已经是脏腑境界,只不过一开始顾忌圆华,隐瞒了修为。
但如今圆华已经和镖局化敌为友,盂兰会这样的好机会,难道眼睁睁看着溜走?
“实际上,月初的时候,德正住持召见过我。”
李存孝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漏一点口风,让镖局众人安心。
“住持和德聪首座都知道我的真实修为,转修武学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天鼓寺住持亲自召见?!
此话一出,石铁、崔家兄弟等面面相觑,片刻后,喜色将忧虑完全掩盖。
原本还以为不能在盂兰会露脸,谁成想,李存孝已经不声不响地和天鼓寺住持见过了?
“这是好事啊”,张力士主动举杯,众人纷纷一饮而尽。
但其心中实则感觉有些不妙。
太乙真人这段时日对李存孝的重视他都看在眼里,完全是一副打算收为亲传的样子。
可是这么久了,李存孝也依然是留在天鼓寺中,如今甚至已经引起住持德正的注意。
太乙的性格他多少知道一点,说白了就就是我行我素,若是惹得对方不高兴,说不得就要遭殃。
张力士不担心徒弟,反而暗自替德正住持担心起来。
“其实这次盂兰会有那石天龙参加,我们没能入选,未必不是好事。”
张月鹭接上话头,叶乘霄闻言,心中的遗憾少了几分,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圆苓师兄一开始据说也想去竞选守关的位置,但后来却放弃了。”
“这石天龙听说刚满二十,修炼上品武学《飞天夜叉功》晋升脏腑境界”
“那天他和侯逸尘、尤靖风交手,各自不超过十招,便将其击败。”
“此人性格狂傲,和他对上,怕是难免受辱。”
石天龙吗?
李存孝闻言也想起屠宰房师兄弟们的议论。
此人这几日可谓风头无二。一举击败尤、侯二人,成为了最有可能拜入德正住持麾下的有力人选。
听闻其人境界高,战力也颇为不俗。
脏腑境当中,入门、小成、大成之间的差距虽有,但不至于悬殊。
因此寺中一些脏腑境的师兄,爱惜羽毛的索性不出战。
输当然不一定输,但若是赢,未免就有些阻拦对方拜入住持麾下的嫌疑,平白交恶这么一个天才,未免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