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部队进抵乌苏里江中游,可能是超出了对方的活动范围,袭击行动才告一段落,让所有人心中才为之一松。
短短十余天的路程,三百人的队伍竟有三十二人遭袭,亡十七人,重伤六人,轻伤七人,折损率高达一成。
若是加上早前攻打新洲人那座小寨子所遭受的伤亡,他们的整体损失便超过了六十人!
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据,也是一个让人尴尬无比的折损率。
要知道,年初多铎率兵围杀黄龙所部,以及后续进攻辽南镇所据守的堡寨据点,损失兵马也不过寥寥五百余。
但多铎却在这两个多月时间里,歼明军超过八千余,几乎将辽南镇给打残了,仅凭海边最后两座城池苟延残喘。
而我们的战绩呢?
攻灭一座新洲人木寨,歼敌……二十七人,以及在随后的反袭击过程中,捕杀土著猎人五人。
然后,便没有了。
战损比,二比一。
呃,我方损失是“二”,敌人损失是“一”。
这不免让所有人感到一种深深的挫折,以及还有一丝恐惧。
因为,新华人也拥有一批急掠如风且骁勇善战的“索伦兵”。
“其他暂且无论。”和硕图用手指敲了敲地图,“我们目前兵力不到三百人,还缺粮少械。而新洲人所据的城堡……”
他停顿了一下,面色凝重地说道:“至少有两百守军。更为可虑的是,新洲人还有可能会征召周边归附于他们的野人部落,保守估计,也在四五百之数。”
“所以,目前的情况是敌众我寡,且劳师远征,我们当作何选择?”
说着,他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位将领,等待他们提出最佳的解决之道。
帐篷内一片死寂,只有江风穿过缝隙的呜咽声。
“主子……”资历深厚的塔克善打破沉默,“不如,试着联络黑水地区那些尚未归附新洲人的部落?索伦人向来勇猛善战,若能得到其相助……”
“六天前,我们派去联络萨哈连部的人至今未返,这结果怕是……”和硕图摇头苦笑。
众人面面相觑。
使者至今未归,那多半凶多吉少了。
说不定被萨哈连部给宰了,或者将人直接给绑到新洲人那里去领赏了。
“报……”帐外突然传来甲兵的通报。
“讲!”和硕图看着面前这个前去探查新洲人堡垒的探子一脸惶然的表情,心中骤然生出一股不好的念头。
“主子……”那名哨探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新洲人……那里来了两艘船。他们除了卸下许多货物外,还拉来了……不少人。”
“是军队,还是百姓?”和硕图追问道。
“……是百姓。”那哨探咽了一口口水,“不过,奴才远远瞧见了,下船的全都青壮男子!”
“青壮男子?”和硕图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青壮男子,就意味着是潜在的军队兵源。
只要稍加训练一番,便能躲在城头放铳,抵御外来的进攻。
最不济的,也能修筑防御工事,搬运物资,作为守军的重要辅助力量。
当然,这些青壮男子也可以当做农夫,帮着新洲人开荒种地,从而为他们长期驻守于此提供更多的物质基础。
“大概运来了多少人?”
“奴才没来得及细数……”那名哨探面色赧然,抵着头聂聂地说道:“有数名土著猎人似乎发现了奴才的行藏,持着短刀和铁叉奔了过来。奴才不敢久留,只能寻机脱身……。不过,估摸一下,那两艘船至少可以载运百十人。”
“嘶……”和硕图倒吸了一口气,面色更加难看。
新洲人竟然通过舟船不断地往此地输送人口,而且数量规模还不小。
若是任由其发展壮大,说不定在未来几年时间,他们便沿着黑水一路上溯,最终将整个黑水流域全部占据。
甚至,还有可能依托黑水,向南扩展,一步一步地挪到我大清的后方纵深之地。
新洲人火器犀利,一旦让他们落脚生根,必然会如乌苏里、黑水这般,建城筑堡,拓殖垦荒,将所占之地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想要将他们撵走,怕是要花费不少时间和气力。
可问题是,我大清如何才能将其彻底驱逐?
不论是乌苏里,还是黑水流域,距离盛京均超过一千多里,根本无法出动大规模的军队。
盖因,这片广袤的地区,皆为茫茫山林草甸,人烟稀少,没有太多部落族群栖息,想要获得沿途补给,几无可能。
更让人崩溃的是,从盛京至乌苏里和黑水,没有现成的道路可走,皆为茂密的原始森林、密布的沼泽、纵横的河流,行军和运输那是极为艰难。
若是夏季行军,会面临蚊虫滋生、沼泽淤泥以及道路泥泞等诸多问题,稍有不慎,人马易陷。
虽然可以利用松花江、乌苏里江、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