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老苗的病,徐有利忍不住长吁短叹。
瘭疽疮这种病放在以前,确实是疑难杂症。
得了这种病的人,大部分只能躺在家里等死。
听过这些年。
市里有了治疗这种病的特效药。
问题是老苗家没钱,三队更是穷得叮当响。
王川见状随口问起,三队以前的日子咋样。
不问不知道。
此地曾经是响当当的渔猎村。
不敢说家家都有积蓄,靠着打猎捕鱼,村里日子过得也是相当不错。
可惜。
一切都是五十年代中期戛然而止。
随着公社和生产队的出现,村集体的渔猎活动受到限制,从传统的渔猎村变成了农业村。
加之村里人数较少,合并进前进大队。
成为该大队下属的生产三队。
祖祖辈辈靠着渔猎谋生,大伙对于伺候庄稼地一窍不通。
可是没办法。
命令就是命令。
从猎人,渔夫改行变成耕地的农民。
三队这片又没有多少耕地,日子自然是一天不如一天。
“小王同志,秀云同志,我带你们去老苗家。”
唯恐事情有变,徐有利张罗着带两个“媒人”去苗家认认门。
渔猎村最大的特点不是善于赶山,打猎。
而是团结。
三人来到苗家,得知王川和徐秀云是来为昨天的小年轻说情,苗晓红的母亲震惊得瞠目结舌。
得知二赖子根正苗红。
父亲是烈士,大哥是部队里的军官
老天爷有眼。
送给大闺女这么好的姻缘。
说媒过程中,王川心中百感交集。
三队穷得叮当响,苗家的日子更苦。
屋里看不到一件像样的家具。
苗晓红的几个妹妹面黄肌瘦,典型的影响不良。
“青峰,苗晓红没啥意见,家里人也都同意这门婚事,不过她家的负担不是一般重,你最好年后的时候给你哥拍个电报,让他帮忙劝劝你娘。”
顺利完成了说媒的任务,王川单独找到二赖子。
提及婚姻大事,毕竟要通知父母一声。
苗家穷得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
媳妇总要见公婆,即便二赖子一直不说,母亲和大哥早晚也会知道的。
得知有了这么个穷亲戚。
二赖子的大哥或许不会说什么。
怕只怕,二赖子的母亲会不干。
母子之间本来就有隔阂。
倘若因为这件事情加大了隔阂。
苗晓红夹在中间,只怕里外不是人。
二赖子默默地抽着烟。
原以为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
听完王川的这番话,事情远比他想得更复杂。
“那……那我年后……年后给我哥发个电报?”
“这是你的事情,不用通知我。”
王川面容平静地告诉二赖子,苗晓红是个大孝女。
如果知道要嫁的男人,和大哥,母亲长期处于隔阂状态,恐怕……
后面的话,王川没有再说。
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何去何从,该有二赖子自己拿主意了。
“阿川,青峰是个啥态度?”
家里,徐秀云带着闺女将冻在仓房里的另外几只獾子搬到里屋解冻。
年前将獾子油熬好,分出一部分送到爹娘家里。
“说是年后给他哥拍电报,别的我也没多问,清官难断家务事,有些事情,咱们也不好问得太深,还是让他自己寻思吧。”
深知什么叫过犹不及,王川始终抱着点到为止的态度。
帮忙保媒拉纤没啥,可要让他一直管到底。
抱歉。
王川没这么多闲工夫。
“闺女,你出去陪小狗玩吧,这里的活用不着你了。”
望着满头汗珠的囡囡,王川弯腰帮闺女擦汗。
找来剔骨刀。
王川动作娴熟地开始给最后几只獾子扒皮。
獾子体型不大,剥皮难度却极高。
特别是獾子的上半部分,皮毛质地很薄。
力气稍微大上一点点,就会导致整张獾子皮报废。
剥下一张完整的獾子皮,往往需要一个多钟头。
除此之外。
处理皮子上面的多余脂肪,也是个耗时耗力的细致活。
王川这边忙着处理獾子,徐秀云已经开始准备晚饭。
再过两天就要到大年三十,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等着两口子。
今年又是徐秀云和王川结婚以后,第一次跟公公婆婆过年。
除了要忙自己家的活,还要抽空去王山家里帮忙。
转眼,时间来到大年三十。
三口人早早起床去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