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面具转向妈妈的瞬间,那缓缓旋转的混沌漩涡,骤然停滞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跨越了无尽时空的、铭刻在血脉传承中的极致恐惧,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思维、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感知
是她!
那个名字,那个存在,那个只在逐日最古老、最禁忌、最不敢提及的卷宗中以血泪描绘过……被视作终极梦魇的代号!!
那个曾让天地喋血、神祇噤声……那个曾将“逐日”的前身如同蝼蚁般踩入尘埃
那早已被认定消失在时光长河尽头、只存在于最恐怖传说中……的禁忌存在
她怎么会在这里?!
逃!
必须逃!
不惜一切代价
立刻!
马上!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穿了他所有的理智和任务
什么疟童钥匙!
什么逐日计划!
在直面这个存在的瞬间,都成了最可笑的笑话……
活下去
像最卑微的虫子一样活下去,是此刻唯一的本能
白星体内那足以崩碎一切的黑暗力量疯狂暴走,不顾一切地想要撕裂空间遁走!
他甚至想引爆自身本源,只为争取那亿万分之一秒的逃命机会
然而,
晚了
妈妈像是没看见他那拼命的挣扎,只是随意地抬起了手
那只常年操持家务,修长普通的手
对着白星的方向,像是拍打一个不听话带孩子,轻轻挥了塑料晾衣架
“啪”
一声轻响
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没有撕裂空间的力量波动
只有一种绝对的、概念层面的……‘抹除’
白星那笼罩在黑袍中、散发着不祥红芒烈日图腾的伟岸身躯,如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
从指尖开始,寸寸化作最原始的、无意义的灰色光点,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
他拼尽全力凝聚的黑暗领域、撕裂的空间通道、甚至那惊骇欲绝的意识……都在这一“拍”之下,烟消云散
连一丝尘埃,一缕气息,都未曾留下
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只有那根普普通通的塑料晾衣架,在妈妈手中晃了晃,仿佛刚才只是掸掉了一点灰尘
战场,
再次陷入了比之前更加死寂、更加恐怖的寂静
咒怨灵霸主们凝聚的黑气停止了翻涌
无数双怨毒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妈妈的方向,里面的疯狂和饥渴被一种更深沉、更原始的‘敬畏’所取代
奈奈戴着兔人面具,傲然道:“那可是本少女的妈妈,厉害吧?!”
泥胎神像石质的眼眸中,混沌漩涡停止了旋转,只剩下一种近乎凝固的……茫然?
被黑暗锁链束缚的疟童,也停止了挣扎
核心处那张痛苦扭曲的小脸,茫然地“望”着幽荧……
那丝微弱的孺慕之意,变得更加清晰……却又带着本能的、更深的恐惧
楚浩看着妈妈那拎着晾衣架、一脸“这苍蝇真烦人”的平淡表情,再想想刚才白星,那足以让真神陨落的恐怖威压,瞬间灰飞烟灭……
那白星乃是世间最顶尖的存在
结果,
被妈妈轻易给抹除了
楚浩觉得意外的同时,又觉得……嗯,很合理
远处的山石背后
王铁柱捂着脑袋,颤声道:“是她……居然是她!!”
“逃啊?”
“死腿,快动起来啊!!”
王铁柱在经历了血月异化后,身体里明显钻进去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在妈妈抹除白星后,‘它’察觉到了……现在影响着王铁柱的意识,催促他逃命,远离战场,远离那个存在
而同样躲在大石背后的白鬼丸,惊悚道:“艹,到底谁在我旁边说话?”
“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三清教众们纷纷探出头
事实上,
不仅是王铁柱,一些三清教的弟子也都察觉到了……比如,徐柔、皇图……等等
他们对于妈妈的发自内心的恐惧
仿佛,
她才是诅咒之主!
“……”
白星消失
妈妈这才像是刚注意到战场上的惨烈状况,目光扫过那被束缚的、由无数痛苦人脸组成的墨绿怪物‘疟童’
她又看了看周围那群黑气笼罩、形态各异的“邻居”们
最后,
她落在自家儿子脸上,眉头微蹙
“浩浩,人贩子呢?”
妈妈拎着那根平平无奇的塑料晾衣架,眉头微蹙,目光扫过一片狼藉、能量乱流尚未完全平息的战场
她语气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道:“妈妈才刚来,人贩子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