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安就是太懂事,才迟迟压着。
她吸了口气,抬头,乌黑盈亮的瞳仁里,装的全是男人英气写意的模样。
轻声的嗓音,微哑:“我害怕的不是碰到了危险,而是害怕如果我没有处理好,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来这是临时,但工作就是工作。
宋念安是关键事上,是足够理智清楚的。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有了这种想法,她不会哭,只会更加战战兢兢。
宋念安牵过傅听言的手,引着他抬手触碰自己的眉眼,鼻尖,脸颊,没有表现紧张,只是浅浅笑了:“哥哥,你看,我已经二十三了,算是长大了吧。”
宋念安本就长得漂亮,现在慵懒暖调的光线拢在她眉目前,将她一贯的俏皮压住,倍添了温柔乖顺。
傅听言拢在她发梢的指腹微弯了下。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那会笑的孩子,能不能更讨你喜欢?”宋念安说得温软,淡淡的光晕撒下,都像是在试探某个答案。
她问:“所以我不哭,还有没有糖吃?”
不出三秒,傅听言的眸色变得深邃却涩意。
是疏忽了么,在他身边长大的小孩,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的?
宋念安有老院所有人的宠爱,更有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却有着比更多人都细腻的心思,看透很多,却又这么久都表现得蒙混。
傅听言脑海中在回忆。
是兴冲冲拿到录取单的二十岁,还是成年礼上虎头虎脑跳上他背的十八岁,还是喝醉追在他身后,笑眯眯说真喜欢他的十六岁?
时间一点一点地在**。
二十岁的第一场日出,不是元旦,是她生日当天。
晨光熹微,他陪她坐在山顶石阶上,任由她犯困靠在他肩上,给足仪式感地拿出准备好的小蛋糕,点燃粉色的蜡烛,放在她手上。
“念念,生日快乐。”
生日过后的出国,傅听言带队离开,候机室里是匆匆赶来的宋念安。那一刻,站在他面前的好像不再是当年那个笑眼微弯,无忧无虑的小孩。
而是已经温柔懂事的宋念安。
那天,暴雨下得越烈,她的话音越轻:“傅听言,你说话不算话。”
“明明说好不走了。”
他只能回她:“再一次,我会平安回来。”
再到阿耶于的彻底切断联系。
手机里最后一通消息,是宋念安:[哥哥,我等你。]
而时间再往前,十八岁成年礼那天,傅听言第一次陪宋念安喝酒,就是为了她之后的安全,想灌清楚她的酒量。
只是没想,喝醉之后的宋念安,趴在他身上,喃喃地,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珍贵的,本该只有自己知道的那最后一个愿望。
“我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这个愿望,是不是很难实现啊。”
最后一刻划过脑海。
是她十七岁那年,第一次暴露心思。
藏起第一名的成绩单,鼓起勇气,只是问了一句:“哥哥,你很喜欢那个姐姐么?”
......
画面太多,而分不清究竟哪一刻才是宋念安懂事的起点。
傅听言却在回忆里找到了自己太多暴露出来的马脚。
生而冷淡的脾性,却在她面前完完整整地捧出了炙热的心,做着那些以前根本不可能会做的事。
会因为练跆拳道练到受伤,而心疼内疚;
会因为闹进警局,怕她受伤而一路慌张赶去;
会因她情绪的高低起伏而被影响;
会毫无条件地陪她日出,看电影,看演唱会;
会次次在意她说的每一句话,满足她每一个想完成的愿望。
傅听言同样记不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沦陷进去而不自知的。
以至于直到看到宋念安发来的紧急消息,傅听言会在那一瞬间心跳惶然无度,再怕出事。
后果,想都不敢想。
所以,所有的沉默好像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动力。
然而,宋念安并不知道傅听言这些想法。
沉默之中,她还是觉得自己白天和徐穗淇说的分析,只是分析。
她就算知道傅听言现在对自己的喜欢与以前大相径庭,依旧没能打破防线,那道因为暗恋太久而会自然变得不确信的防线。
傅听言的眼里有心疼,更多的是怜爱。
都说感情最怕产生的就是怜爱这一层,偏偏,傅听言自己都没能辨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感觉。
望着她眸底一瞬而过的希冀,他喉结微滚,想起她刚才问题——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那会笑的孩子,能不能更讨你喜欢?所以我不哭,还有没有糖吃?”
温热的呼吸打在她唇间,他说:“不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