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想说什么？”
傅闻衍没有回答，牵起他的手。
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公文包，里面放了一份文件。
“爸爸订了你之前很想吃的饭店，今天有特约表演，先过去吧。”
有了好吃好玩的东西，南南的注意力很快被转走。
傅闻衍垂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到店后。
饭店内有一个小型的儿童乐园，等着菜品上齐的间隙，南南坐不住，跑过去玩。
餐桌旁，只剩下傅闻衍和梁锦安二人。
分明是熟悉的人，现在和他单独待在一起，梁锦安竟然不自在。
“你想说什么，快说吧。”
傅闻衍的手指收紧，顿了一会，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文件。
“这是一份新的离婚协议，我愿意把呦呦的抚养权让给你，除此以外，别的内容没有改变，你尽快签了，不要再拖。”
他看起来很着急。
梁锦安又想起刚才在金店里听到的事。
都已经给高宁宁买订婚礼了，估计他们结婚的日子也提上日程。
她这边离婚手续还没办下来，确实耽误他和高宁宁。
拿过文件，梁锦安迅速浏览了一遍。
发现确实如傅闻衍所说，除了孩子的抚养权发生了变更以外，剩余的财产分割和她上次看过的那份一模一样。
傅闻衍递过来一支笔：“给你。”
梁锦安接过，轻笑一声。
他为了早点赶她走，还真是贴心。
不过也好，正合她意。
正要签，衣摆被人揪住了。
“妈妈，你和爸爸在干嘛？”
南南刚才从滑梯上下来，看见他们二人一脸严肃，面对面相坐的模样。
忽然很紧张。
赶紧跑过来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抢走梁锦安手里的笔，南南凑过来，看她手上的文件写的内容。
妈妈在意他的教育，所以他认识的字非常多。
看清楚协议上写的‘离婚’二字，南南一双眼睛瞬间瞪大，手里的笔滑落，难以置信地看着父母。
“爸爸，妈妈，这不是真的，对吗？”
“你们一定在开玩笑吧！”
傅闻衍微微凝眉，似乎有些不忍，挪开了目光。
南南的眼泪越流越多，呼吸急速，几乎快背过气去。
趴在梁锦安身上，双目通红，嗓音颤抖。
“妈妈，你告诉我为什么？是爸爸做得不好，南南做得不好吗？”
梁锦安张开嘴，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面。
在父子二人陪着高宁宁出去，不理会她的时候。
又在他们围着多多，而忽略呦呦的时候。
她都想过，要大声斥责这对狠心的父子，让他们痛苦，让他们后悔，让他们真的意识到自己做过的事情有多么过分。
可现在，面对南南的眼泪。
她以为大仇得报，会开心。
没想到，却说不出一句话。
似乎是担心她心情不好，南南没有大声吵嚷，死死地咬住下唇。
可眼泪还是流下来，他急忙擦去，却越擦越多。
“妈妈，我会乖乖的，我不哭，你能不能不要走？”
“如果是爸爸做的不好，南南会教育爸爸，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惹你不开心，南南让他们改。”
“妈妈，求你了......”
梁锦安鼻尖酸涩，拿过协议，匆匆签下自己的名字。
南南像傻了一样，愣在原地。
目光停留在那份协议上，视线却没有焦距。
他曾经，真的期盼过，妈妈能离开这个家。
让宁宁阿姨做他的妈妈，每天陪他玩。
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督促他吃饭睡觉，也没有人逼着他学习。
可现在，真的失去妈妈，为什么这颗心那么那么痛呢......
“是南南错了，是爸爸错了。”
“是我们惹妈妈不开心了。”
他呆呆地重复着这几句话，猛地拍了傅闻衍一下。
“爸爸，你快给妈妈道歉啊！”
“只要你道歉，妈妈会回来的。”
傅闻衍始终沉默。
饭店的光有些暗，他的脸，棱角分明，冰冷如霜，隐匿在黑暗中。
梁锦安垂眸。
傅闻衍会催着她签字，就是为了早点迎娶高宁宁。
他怎么可能会道歉呢？
整理好协议。
梁锦安自己收了一份，又递给他一份。
“找个日子，去民政局，现在离婚都要摇号，以你们傅家的手段，应该可以早点办理吧。”
傅闻衍神色淡淡：“嗯。”
梁锦安笑笑。
离婚协议到手，她心上的大石也落地了。
再也不用担心和傅闻衍抢呦呦的抚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