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刘玄风来我问心宗,问上一任掌教说,你问心宗弟子既然不能使‘问心石雕’破裂,不如找外人试一试。于是上一任掌教同意了刘玄风进甲字号房——
自此后,甲字号房也不禁外人进入。而甲字号房开启,除了让宗门子弟获得传承外,亦有遴选天选之人的用意。”
周掌教说了一段长话,以至于下面的人都有些愣神。
田林心里也是一惊,看了看身旁的几个长老一眼。
这几个问心宗的长老面无表情,田林无法从他们的神色中看出他们的想法。
但庭院中那二十多个问心宗弟子,却毫不掩饰面上的怒意、质疑和骇然。
“晚辈是邀月宗的弟子,如何做得这问心宗的掌教?况且晚辈修为低微,又有何资格号令宗内的师兄?请前辈三思。”
田林说的是真话,但周掌教并不搭理田林,而是同下面的问心宗弟子说:
“如今问心石雕破裂了,天选之人也出现了,你们觉得要不要遵守老祖的遗言?”
台下的问心宗弟子们面面相觑,一些人憋的脸色涨红。
他们当然不肯让田林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外人,做他们周家人的掌教。
可,这既然是祖宗的法旨遗训,他们又如何敢站出来说出个‘不’字?
“此事是我问心宗千年以来的头等大事,你们都回去好好想一想。等三日之后,再来问心殿说话。”
周掌教也没有让这些弟子立刻站出来回答,而是果断的开口说了一句。
这些周家子弟不敢违抗命令,全都在下面作礼,紧接着三三两两的下了山去。
“前辈,晚辈资质普通,纵使侥幸获得了问心术的圆满传承,但实在不敢觊觎掌教之位。”
田林还记得那些周家子弟们离开时那恨恨的排斥的眼神,他哪里敢做这劳什子的掌教之位?
但周掌教却不搭理田林,而是转头同白衣女子道:“复年,你带田师侄去伏牛山休息,不许宗门弟子搅扰他。”
白衣女子领命后看了田林一眼,大踏步出了问心殿。
白衣女子看似闲庭信步,但每一步落下整个人都是七八丈的距离。
田林不得不施展风行术紧随其后,但他刚刚追上步伐,女子的移速又更快了几分。
田林追了不过半刻钟,眼见自己追不上,索性放慢了脚步。
前方白衣女子不得不停下转过身来,怒视着田林道:“怎么不追了?”
“晚辈刚出甲字号房,真气已不足用,怎么能比得上前辈真气充沛功力纯厚。”
而今的他,施展风行术倒不至于有真气不足的烦恼。
他只是察觉到这白衣女子要故意刁难他,所以干脆认怂算了。
那白衣女子听言冷笑道:“就这点本事,也敢觊觎我问心宗掌教之位?我看你还是趁早滚回邀月宗的好。”
田林不置可否,慢步走到了白衣女子跟前。
白衣女子皱了皱眉,一把抓住田林的肩膀。
她脚尖轻点,瞬间越过溪流直上了远处另一座山坡。
田林只看见那半山坡上,有几间木屋农舍。
没等他看清农舍里住了什么人,白衣女子已把田林从半空中扔了下去。
风行术只是身法,能借力御风而动,却不能御空飞行。
白衣女子脚踩着飞剑,陡然将田林从七八丈高处抛落,如何让田林心里不惊?
他人在半空,一面施展风行术,一面调整落地的重心。
终于在半空中翻了两个跟斗后,直接踩在了农舍房顶的瓦砾上。
几片瓦砾被田林踩碎,动静直接吓到了屋里的赵师兄和韩月。
等他们从屋里跑出来时,田林好容易在房顶上站稳了身子。
就见房顶上的田林同空中抱了抱拳,同白衣女子说:“多谢前辈相送。”
白衣女子也有些诧异,未料想田林不但站稳了身形,竟然还不曾受伤。
她也觉得兴致缺缺,只在半空中冷声说:
“这三天你就在伏牛山好好呆着,若敢惹是生非,别怪我出手无情。”
赵师兄和韩月并不知道田林‘要做’掌教的事儿,所以并不清楚白衣女子的火气到底从何而来。
就听赵师兄先在屋檐下喜道:“田师兄,你终于出来了,也总算他们问心宗的人没有骗我。”
田林翻身从屋顶上一跃而下,问赵师兄道:“钟师兄和姜师弟呢?”
“钟师兄被韩师妹锁在了屋子里,至于姜师弟则是回了邀月宗。”
田林跟着赵师兄往正堂里走,只看见正堂的桌子上还摆着几碟菜。
赵师兄连忙扯了张凳子,道:“师兄来的正好,这些菜都是韩师妹亲手做的,快来尝尝韩师妹的手艺。”
田林看了一眼桌上的肉食和青菜,诧异的看了韩月一眼。
他知道韩月是宗属世家子弟,而但凡宗属世家子弟,向来只顾着练剑,是不太可能去厨房跟下人抢活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