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已经如此严重了?竟要革权!
要知道,忠国公可是如今武将中,为数不多的悍将了!
他亲手培养的林家军,还在边关镇守,如今带兵的,更是忠国公亲手培养出来的定北侯。
忠国公自己心里也清楚。
多年来,朝中党争严重,他手握兵权却保持中流,早已成了两边的眼中钉、肉中刺。
既不能拉拢他,那就分散他手中的兵权。
来之前,他已经听说,这次弹劾他的主要势力,都是太子党。
淑妃跟他的长媳为亲姐妹,又如何?遇到利益相关,淑妃马上舍弃大房前程。
对此,忠国公只道无奈。
他叩首,对皇帝作揖说:“臣已年老体衰,对府中之事欠缺约束,皇上所罚,臣认。”
皇帝面带犹豫。
如今,已经不是林府大老爷一人犯错的事了。
那些弹劾的奏折,将这些年,林府发生的事,全都拿来当做罪证,还牵扯出当年林三爷林礼误伤凉王世子。
分明是误伤,可被他们说成,林府一门暴躁戾气重,仗势欺人。
而坊间有人故意煽动氛围,百姓们对当众杀子这种事,格外不能容忍。
这下,忠国公府就遇到大问题了,百姓们不喜,朝中更是多方压迫。
“哎,那就这样吧,你也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
皇上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侍卫来报:“皇上,忠国公府的两位灵女,给枉死的孩子出殡了。”
“什么?”皇帝和忠国公异口同声。
侍卫重重点头:“真的,百姓们夹道围观,闹的全城鼎沸。”
皇帝急忙拽起忠国公:“快,你去看看,别再出事。”
他还安排大太监,代自己去瞧瞧。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
长街两侧挤满了人,却能听见纸钱飘落的沙沙声。
一行从忠国公府出来的送葬队伍,吹拉弹唱,抬着小棺材,朝前走去。
在队伍的最前面,言萝身着金丝黑裙,抱着一把黑面玉骨伞,小手挥洒纸钱。
“跟好我们,送你去轮回咯!”
楚玥则穿着锦红色的衣裙,手中高举红玉盘,同时念诵往生经。
因为言萝说,事死如事生,这是她锦鲤运唯一能做的。
她们稚嫩的童音,穿过大街小巷,引得无数人前来围观。
分明没有官差控制现场秩序,可大家都自觉地让出了中间的道路。
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
“这就是传说中,忠国公府的两个灵女?”
“第一次看见,两个灵女开道,听说是从太真观出来的,一定不会差。”
“若是这样,我们误会忠国公府了,要错,也是那林府大老爷失手的过错!”
忠国公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场景。
百姓们追着送葬队伍,一路看着言萝和楚玥把棺椁带上山。
然后在言萝的指示下,家丁们挖坑,把棺材埋了下去,再封土。
暗沉的天色,好像忽然一下子变得晴朗无云。
百姓们纷纷惊诧,直呼老天爷显灵了!
忠国公把言萝和楚玥拉去一旁。
他惊问:“你们俩在干什么?”
言萝淡定回答,声音软糯:“祖父,这事解决了,你放心叭~”
楚玥看了言萝一眼,没说什么。
她知道,这次她是沾言萝的光了。
在来的路上,她太过虚弱,以至于好几次差点念不下去经文。
是言萝关键时候拿伞捅了她一下,虽然捅的很疼,但是至少让她精神了点。
再者,这个主意是言萝出的,看起来反响极好。
等她们两个被忠国公带回府邸,大老爷、二老爷和林礼也闻讯赶回来了。
一家人挤在正堂里,议论方才的事。
大老爷拍桌怒斥:“太自作主张了!你们两个丫头片子这般胡闹,是要让全京城看我们忠国公府的笑话吗?当街出殡,吹吹打打,成何体统!”
“这事原本就够棘手了,你们还闹得满城风雨!皇上若怪罪下来,你们担得起吗?”
忠国公呵斥:“皇上早知道了!”
大老爷愤怒的面容,陡然一收。
“什么?”
“等你这个榆木脑袋商量出对策,老子的兵权早被革干净了!”
忠国公是武将,生起气来说粗话,在所难免。
但林礼就好像条件反射般,忽然捂住言萝的两个耳朵。
小家伙无辜地仰头,眨了眨大眼睛。
这次她可没想着学!
二老爷忙问:“父亲,到底怎么回事?”
忠国公便说了早上他被皇上叫去,险些被迫告老还乡一事。
满堂顿时鸦雀无声,大老爷更是面如土色。
他嘴唇哆嗦:“怎么,怎么可能……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