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朋被众多纨绔公子捧着。
“林大少爷年少有为,即便分家了,前途也不可限量啊!”
“就是,大少爷从来不用依靠忠国公府的威望,凭自己的本事也能在朝廷有更广大的作为。”
林世朋手持酒盏,身着锦绣绫罗,笑容满面。
他微微举杯,佯装低调道:“从前跟在祖父身边的时候历练了许久,家中大事小事都要我参与决策,其实我已经明白了如何做官的道理,做好官、清官尤为重要。”
“不管分家与否,日后在朝堂上,我都仍然代表着林府和庄府的脸面,还请诸位日后多多包涵。”
大家拱手:“大少爷真是太客气了。”
他们吹捧他,自然是看在他是太子表弟的关系,又有淑妃这个姨母做靠山。
前途不可限量。
就在这时,林世朋余光看见,相隔一个垂花门的另外一个园子内,风把两三张纸吹得飘在空中。
他的心腹小厮在下面蹦跳,试图抓住,奈何那风儿十分调皮,就好像有灵性般,吹得纸张不上不下,就是让小厮抓不着。
林世朋眼底神色变了变,他勉强对周围的人道:“我有事,先失陪一下。”
他快步走到宴席外面,低声呵斥:“都干什么呢!丢人现眼,几张纸抓不住?”
如此冬日,心腹小厮满头冷汗。
“大少爷,您压在箱笼底下的那些信纸不知道怎么就飘出来了。”
林世朋脸色大变。
这些信纸,都是他跟朋友私下商讨如何先利用盐矿发财,再将盐矿上交的证据。
今天宴席上来的宾客太多了,还有跟忠国公有矛盾的刑部尚书高拱高大人。
虽说现在大房已经分家了,但林世朋到底是忠国公的亲孙子。
若被高大人看见,后果不堪设想!
林世朋想到这里,自己先急了,蹦起来去抓。
没想到那几张纸更为奇怪,被风吹着飘来飘去。
林世朋呵斥:“别愣着,用竿子将它打下来!”
就在他们仰着头的时候,有人撞在了林世朋身上。
他低头看去,竟见林世聪,攥着几块色泽鲜艳的布,其中一块布上,闪过十分精美的龙鳞纹路。
林世朋一把将他抓住:“你手里拿着什么?”
“没什么,放开我,我要拿去卖!”
林世聪连忙想藏起来,却不料,林世朋直接把几片布夺走。
他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是龙袍上拓下来的布!
林世朋已经在朝中为官,一眼就认出来,这几块布都是龙袍上的,三针九线的特殊织法,只在龙袍上用。
“混账东西,你真是要死了你,这是谁给你的?”林世朋呵斥。
“还给我,还给我!”林世聪叫嚷起来,“这是我先发现的。”
林世朋一脚将他踹开:“去你的,你想害死我们!”
突然,小厮用竿子,把天上飘荡的纸打了下来。
他欣喜:“大少爷,纸弄下来了!”
话音未落,竿子就因为落下的速度,砸到了一个人。
对方“哎哟”一声痛叫,捂住了脑袋。
林世朋看去,竟是刑部尚书高拱。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高大人身后还跟着庄大老爷以及几位权贵大人。
见小厮打了高大人,庄大老爷连忙关怀:“高兄无事吧?”
他转而斥责林世朋:“怎么冒冒失失的!”
高大人年过六十,生的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本来心中就对忠国公记恨,如今好好地来庄府参宴,还被他的孙儿给打了。
难保不是故意的!
他佯装大度:“无碍,孩子们都是不小心的。”
说罢,他低头看见地上飘落的纸,弯腰捡了起来。
“刚刚老远就看见林大少爷为这几张纸头疼,是什么重要的物件?”
这时,林世朋已经仓惶将龙袍布料塞进了袖子里。
他脸色苍白地垂首作揖:“高大人,晚辈失礼!其实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一些家信。”
说家信,就代表着是私人的东西,高大人若看,那就是越界了。
果然,听到家信两个字,高大人笑了一下,便没打算再看,而是递过来。
却在这时,林世聪从地上爬起来,扑到林世朋身上,拽着他的袖子摇晃。
“把我的布还给我,还给我!”
“别拽!撒手!”林世朋急的面红耳赤。
谁料,偏偏那几块龙袍布,就这么从他袖子里掉下来了。
众目睽睽下,在场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林世朋急忙想藏起来,高大人的动作却比他更快。
“这是……龙袍?”
这些布片用料都是双面绣,金丝纹路让龙的鳞片栩栩如生。
哪怕在今日阴天的情况下,也透出淡淡的光泽。
高大人猛然看向庄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