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当众杀人,今天又当众把庞监正给怼了,谁也不愿意靠近我。
这也乐得清净,倒杜清远时不时望向我的眼神不善,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水。
下午时,徐管事稍来一封信只有五个字:戌时,百花楼。
我看出是赵无眠的笔迹,大概有事跟我商谈,可约我为何选在风月场所?
镇武堂封闭式管理,让他给我批个出门条。
徐管事摇头,“期间所有出门,都由杨教习批准。”
堂堂镇武堂管事,连出门这种事都搞不定,赵无眠在青州监的地位可想而知。
我摆了摆手,“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
我本想偷偷溜出去,到了晚上时,看到杜清远大摇大摆向门口守卫走去。
跟守卫勾肩搭背闲聊片刻,塞了一块碎银子,守卫开侧门,放他离开。
我也想如法炮制,过了片刻,也走到守卫处。
守卫看到我,大喝道:“站住!”
我朝他走了过去,守卫连连后退,“你想干嘛?”
我上前搂着他的肩膀,那守卫吓得浑身发抖。
我心中嘀咕,自己在镇武堂的名声这么差吗?
笑着塞给他一角银子,“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出去找个地方泄泄火,男人嘛,你懂的……”
守卫脸上肌肉抽搐,眼神飞快地瞟了一眼杨教习值房的方向,声音发紧:
“江、江税吏,您别为难小的!杨总教习三令五申,封闭期间,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违令者,小的这饭碗就砸了!”
我努了努嘴,“那杜清远刚出去,是苍蝇成精了?”
“他不一样!”守卫语塞。
我问有啥不一样?
我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微发力,他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身子矮了半截。
“哎哟!轻……轻点!一……一样!江爷您说一样就一样!”
说着去开门。
我随手把那一角银子揣回了怀中,“刚才你不要,现在我不给了!”
守卫一脸懊恼,“去哪里,得报备一下!”
我随口说了个天香楼,哼着小曲离开。
……
百花楼是青州最大的风月场,本是宋三眼的产业,宋三眼死后,据说后台已经易主。
来到百花楼,有个身穿玄服的男子拦住了我,“江税吏?”
我青州监见过此人,叫项风,是赵无眠的人,于是点了点头。
“随我来!”
项风带我来到包厢,禀报之后,便离开了。
厢房内,赵无眠的素衣被红纱帐映得泛粉,案上徐记糕点旁竟搁着半盏残酒。
我挑眉:“赵监正也会借酒消愁?”
她指尖一弹,冰晶顺着杯沿蔓延:“再废话,连你舌头一起冻上。”
我笑嘻嘻坐在她对面,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边吃边打量着她。
“看什么看?”赵无眠鼻中一声轻嗤。
“赵监正今日这身装扮,跟平时有些不同。”
“有什么不同?”
我咽了一口糕点,一本正经道,“更有女人味了!”
“你……”
赵无眠胸前起伏不定,旋即调整呼吸,指尖扣住我再伸手要取糕点的盘子。
盘子上瞬间结起一片冰晶。
我瞬间收起心神,正襟危坐,“赵监正找我来青楼,肯定是有天大之事,尽管吩咐,我江小白一定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无眠见我这副模样,忽然噗嗤一笑,冰晶瞬间褪去。
“没正经!”
她伸手夹起一块糕点,“找你确实有正经事谈。”
赵无眠环顾四周,我心领神会,用一块劣质真气晶石,在房间内布下了阵法结界。
赵无眠拿着糕点,却没有送入口中。
“青州监的水,比你想象的深。”她低声道,“秦掌司派我来当这个监正,表面是查不死宗,实则是整顿青州吏治。可这里的人……早已自成派系。”
打开话匣子后,赵无眠开始吐露自己的艰难。
镇武司青州监配了一个监正,两个副监正,下面六个主簿。这些都是本地人,跟青州江湖和地方家族势力勾连多年,也是不死宗泛滥的重灾区。
前任青州监正调到京城后,本来监正一职是两个副监正刘崇和白建业之间选出,两人在京城也活动了许久,结果赵无眠空降青州,所以被两人视为眼中钉,导致赵无眠在青州监处处掣肘,举步维艰。
这次她找了个机会,把贾正义调到青州,本想着能分担一些压力。谁料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结果贾正义被孤立,只负责一些琐碎杂事,档案卷宗整理。
“刘崇扣下了今年税银的账册,白建业则把持着缉凶名录。上月我派人去查富阳郡,结果三名税吏‘失足’落水……现在连徐管事送信都要避开耳目。”
我静静地听着,没想到这个青州监正,看似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