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之时,我被镇武司当众锁走,可不到半日,镇武司的人亲自把我送回来,还拿到了真气经营许可证,这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惹得美食街上闲言碎语不少。
原来他们早已做过调查了!
我心念急转,摆出一副既想撇清又怕惹麻烦的表情,“当时着急开业,少办了道手续,结果被镇武司给抓了去,说来也巧,正好遇到陈监正,他是蜀中青阳人士,听说我做火锅,于是就网开一面,开业时来吃了顿饭。”
说到这里,我脸上露出一丝抱怨,“但官场上的‘情分’,终究绕不开真金白银说话。这顿饭……嘿,硬是吃掉了小弟整整一万两雪花银!”
这也解释我为何出事后不去找镇武司求助,反而找他们的原因。
张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角带起讥讽,“一万两……陈监正这顿饭,吃得够金贵。”
送走二人,我心中长舒一口气,布局了大半个月,终于有机会接触到不死宗核心了。
……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淮州城的日子倒像是被拉长的面条,平淡中透着忙碌的韧劲。
白天,“好想来”火锅店门庭依旧若市。
最初的喧嚣过后,经营渐渐步入正轨,每日流水稳稳当当落在一百八十两左右,刨去食材、工钱、柴炭冰窖等各项开销,净利能有个百十两银子。
这数目在美食街上已算相当惹眼,也足以支撑起我们几人的生活,以及计划所需的一切。
一个月下来,净利润将近三千两!
“杜清远,”我唤道,“取一千两,包好,一百两包一个,分开装。”
杜清远眨巴着眼:“姐夫哥,不是说好三成……”他扳着指头,“按三千算,三成是九百两啊?”
“不急。生意刚起步,给他们意思意思就行。包二十封,每封五十两。记在账上,算本月给那二位分润的零花。”
这钱不能不给,也不能给太多。五十两一封,既拿得出手,又不至于显得过肥,更像是懂规矩、会来事的表示。
杜清远应了一声,带着银包出门。回来时,钱匣子空了,带回来一句:“送到‘济仁堂’了,收钱的是个药房伙计,生面孔。说是张管事跟周爷都出门办事了,暂时不在淮州。”
出门办事了?我心里琢磨着,是不死宗有事,还是张京他们特意避开?
抑或是他们在考验我?
还有一个月,就是他们说的百珍宴,按先前的估计,应该会提前准备。
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有些事不对劲。
……
下午的后院,秋阳正好。
本该是与杜红菱练枪打磨默契的好时候,我却心烦意乱。
小姑娘银枪如蛟龙出水,破风声劲疾,招式越发纯熟狠辣。
可我手中棍棒却仿佛灌了铅,格挡时慢了半拍。
“啪!”
银枪枪尖精准地绕过我的剑影,闪电般在我手腕骨上一弹!
虽然收着力,但那麻痛感瞬间让我长剑脱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哎哟!”我甩着手腕,疼得龇牙咧嘴,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被她得手了。
杜红菱气鼓鼓地收回银枪,跺脚道:“姐夫哥!你今日是怎么回事?魂儿丢啦?练枪跟梦游似的!”
以前杜红菱喊我江小白、江尘甚至江老板,时间一长,也跟着杜清远喊我“姐夫哥”。
她脸颊泛红,带着几分少女的嗔怒,“再这样心不在焉的,我就不喜欢你……不喜欢跟你练了!没劲!”
她说“不喜欢你”时,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这句带着娇嗔的抱怨,平日里或许会让我心头一软,可此刻,却如同拨动了脑中那根最紧的弦!
“不喜欢”二字就像一把钥匙,瞬间拧开了我心底盘踞多时的疑虑!
不喜欢……被问起……调查……
我脸色陡变!不是因为我们几个,而是……沧浪门!
当时为取信胡蕴,我特意声称是沧浪门外门弟子!
张京是淮州商会核心人物,青州与淮州相距不远,武道门派互通声气,而且他还用沧浪门主身份试探过我们,如果他们真的去调查底细,沧浪门就是最直接的突破口。
这个谎,在沧浪门门主面前,一戳就破!
张京和周平七若顺着沧浪门这条线摸下去,很可能已经打听到陆明川曾经的身份……
想到此,我后背发凉。
以不死宗如此谨慎的风格,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进不死宗总坛?
也许是最近太过安逸了,竟然忽略掉如此重要的一环,得尽快让赵无眠知晓!
“没事,我有点乏了!”我匆匆丢下一句话,准备去淮州监。
才到门口,又退了回来,准备了一个食盒,做成去淮州监外送麻辣毒锅的样子。
片刻后,我提着沉甸甸、香气四溢的食盒出门,脸上刻意堆出几分阿谀奉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