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沉。胡蕴亲自来了?还点名在黑虎赌坊见面?这绝非寻常。
难道身份暴露了?还是周平七把我卖了,用我的脑袋去平息胡蕴的怒火,换取他自己的平安?
无数念头闪过,但事已至此,避无可避。
我强作镇定,笑着说,“稍等,这就去!”回头给杜红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戒备,跟着来人前往黑虎赌坊。
赌坊大门虚掩,里面异常安静,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胡蕴端坐在上次周平七的位置上,周平七则双手垂立,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
这更证实了我的判断!
未等我开口,胡蕴猛地一拍桌子,厉喝道:“拿下!”
阴影中,四名不死宗弟子扑出,扣住我肩膀,反剪我双臂,将我按在地上。
胡蕴缓缓起身,踱步到我身前,双目如电,冰冷刺骨,“江尘,你可有什么对本座想说的?”
我强行压住翻腾的气血,脸上满是惶恐,“胡长老,属下……不明白!属下犯了什么错?属下对宗门可是忠心耿耿啊!”
“忠心耿耿?”胡蕴冷笑一声,指尖泛起不死真气,冲我额头点了过来!
蜂巢丹田内双蛇瞬间昂首嘶鸣,羊毛真气几乎要破体而出!
可我心念电转,肯定是周平七跟他说了什么,他现在没有证据,不可能下死手,强行压住真气翻涌。
果然,他的手指停在额头前,“张京怎么死的?给本座从实招来!”
来了!果然是这事!
我心中稍定,只要不是身份暴露就还有的周旋。
我满脸惶恐,又带着懊恼之色,“如实”将整个经过和盘托出。
“长老明鉴!那日……那日张大哥带着我去药王山庄采办,半路遇到镇武司的鹰犬!张大哥抓住我后颈,把我扔了出去,我滚落一个坑洼,当时害怕,拔腿就跑,只听到身后有打斗声……等我回过神来,已被周大哥派去的接应的人救了……属下无能,没能救下张大哥,属下有罪,罪在贪生怕死,只顾自己逃命啊长老!”
我声泪俱下,身体剧烈颤抖着,恐惧而又自责。
胡蕴的目光在我和周平七之间来回扫视,他从桌下取出了半截衣角,扔在我面前。
正是我当日逃跑时挂到灌木中的那片!
原来他们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
杀死张京的现场已经被贾正义清理,我心中庆幸,幸亏选择了“像样”的逃跑方式,沿途的脚印,折断的树枝,都证明我慌不择路的逃亡路线。
很显然,周平七没有完全跟胡蕴说实话。
“平七,你的人,怎么会在那边接应?”
周平七额头渗出冷汗,“属下是担心江老弟出事……”
胡蕴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哦?黑虎赌坊的人,无缘无故跑到药王山庄?你派人接应,怎么不提前告知张京?”
“这个……属下……”周平七支支吾吾。
胡蕴猛地一拍桌子,“说!”
周平七扑通跪地:“长老明鉴!属下是收到密报,说镇武司在青石涧设伏!”
“密报?”胡蕴眯起眼睛,“谁给的密报?”
周平七突然指着我,“是他!江尘!他若真是无辜,为何镇武司不抓他?贾正义那狗贼杀人如麻,怎会独独放过他?他们肯定认识!”
胡蕴的目光如刀般刺来。
我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被冤枉的愤怒:“周大哥这话从何说起?事到如此,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事发当时,张京为了突围,拿我当肉盾扔了出去!我连对方有几个人都没看清!好不容易突围,又差点被你的人灭口!”
事到如今,也只有跟周平七撕破脸!
“我本就怀疑,去药王山庄购买禁药之事,只有我和张大哥知晓,周堂主是如何知道的?当日在黑松林接应我的两人,口口声声奉周堂主之命要取我性命,此事绝非属下凭空捏造!若不是我机警,只怕此刻早已魂归黄泉!”
“再者,若我与镇武司勾结,何必逃命?直接跟他们走不是更好?”
胡蕴脸上疑窦渐去。
我也相信,他事后也做过调查,否则不会等了这么久才对我问话,而我当时抓的那个黑衣杀手,可以帮我洗脱罪名!
“血口喷人!”周平七猛地抬头,眼中凶光毕露,“长老!此人巧舌如簧,颠倒黑白!属下派人接应是真,但绝无灭口之心!他口口声声说属下的人要杀他,证据呢?那两个杀手何在?死无对证,自然由他胡说!反倒是他!他自称……”
“够了!”胡蕴打断了他的话,“好啊,好得很!大敌当前,你们倒先内讧起来了!”
胡蕴冷冷道:“张京的事,本座心里有数。你们两个的恩怨,先给本座放一放!”
周平七还想争辩:“长老,他……”
“闭嘴!”胡蕴袖袍一挥,一道气劲将周平七逼退三步,“济仁堂被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