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龙心玉?!”
滕云长老和岩城寨主同时失声惊呼,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自然知道“雾隐龙心玉”为何物。
那是巴代雾寨传承了上千年的镇寨圣物,据说乃是远古时期,一位修为通天的苗疆大巫,以自身精血魂魄,融合了南疆地脉深处孕育的一块天然灵玉,历经七七四十九年祭炼而成。
此玉不仅蕴含着庞大而精纯的守护之力,能够庇佑巴代雾寨风调雨顺,抵御外邪入侵,更传说……其中封印着一道巴代雾寨远古守护神兽的残魂——雾隐龙蜥的一丝本源龙气!
这本源龙气,至刚至阳,专克阴邪,对于金蚕蛊这种至阴至邪的蛊物,理论上确实有着强大的克制作用。
但,雾隐龙心玉同样也是巴代雾寨的根基所在,一旦动用,其后果……不堪设想!
“阿朵!不可!”滕云长老几乎是立刻出声阻止,他那苍老的脸上充满了惊惧与不安,“雾隐龙心玉乃是我巴代雾寨的命脉所系!一旦强行催动其中封印的龙气,玉石本身必将受损,甚至……可能彻底碎裂!届时,我巴代雾寨千年来的守护之力便会荡然无存,整个寨子都可能……都可能因此而衰败,甚至……招来灭顶之灾啊!”
岩城寨主也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是啊,阿朵,此法……风险太大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动用圣物!”
“可是……阿伯!三叔公!”阿朵的眼圈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倔强,“现在……现在不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吗?!那金蚕蛊母一旦完成三蜕,整个南疆都会生灵涂炭!到时候,我们巴代雾寨……又能独善其身吗?!”
她指着那不断从井口蔓延的暗金色粘液,以及那越来越清晰的恐怖威压,声音因激动而颤抖:“难道……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它毁了我们的家园,吞噬所有的生灵吗?!阿姐她……她为了救我们,连命都差点丢了!我们……我们难道连最后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吗?!”
阿朵的话,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滕云长老和岩城的心头。
他们看着眼前这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的,是超越了年龄的勇气与担当。
是啊……事到如今,还有什么退路可言?
金蚕蛊母一旦出世,巴代雾寨首当其冲,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滕云长老与岩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份沉重的决绝。
“好!”滕云长老深吸一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又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阿朵说得对!我巴代雾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日,便倾全寨之力,以雾隐龙心玉……诛杀此獠!”
“乌兰姑娘,”滕云长老转向一直沉默不语,但眼神同样凝重的乌兰,“此事……还需借助你们红狮傩寨的秘法相助!”
乌兰微微颔首,声音沉静:“义不容辞。”
……
枯井溶洞内,巴代雾与红狮傩寨的蛊师们在滕云长老的决断下,正准备冒着天大的风险,动用镇寨圣物“雾隐龙心玉”来对抗即将三蜕的金蚕蛊母。
气氛凝重如铅,每一个人的心都悬在嗓子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风雨欲来、玉石俱焚的悲壮。
就在这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紧张时刻。
“咚——咚咚——咚——”
一阵沉闷而富有节奏的铜锣声,突兀地从寨子入口的方向传来,穿透了清晨的薄雾,带着一种异样的商旅气息,在寂静的山谷间回荡。
紧接着,是几声训练有素的獒犬低沉的吠叫,以及车轮碾过碎石路面的“轱辘”声。
“寨门外有人?”岩城寨主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一丝警惕与不悦。
此刻巴代雾寨正值生死存亡之秋,任何外来者的出现,都可能带来不可预测的变数。
“我去看看!”一名年轻的巴代雾猎手自告奋勇,提着苗刀便要冲出去。
“等等!”滕云长老抬手阻止了他,他那双深陷的眼窝中闪烁着审慎的光芒,“此时非同寻常,莫要轻举妄动。阿勇,你带几个人,去寨门处查探清楚,问明来意,若是寻常过路商旅,便好生打发了,切记不可让他们深入寨中,更不可泄露我等在此行事!”
“是!长老!”名叫阿勇的猎手领命,带着几名精壮族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寨门方向潜行而去。
枯井溶洞内,众人暂时按下了动用圣物的念头,气氛却更加紧张。
这突如其来的锣声,如同在紧绷的弓弦上又施加了一道力,让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更紧。
约莫十几分钟的时间,阿勇去而复返,脸色却有些古怪。
“回禀长老,寨主,”阿勇躬身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寨门外……是一支大约十余人的商队。为首的说他们是来自疆南的药材商人,听闻我南疆深山之中多有奇珍异草,特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