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池那边在乌寨主和滕云的蹲守下,平静如初,想那“金蚕”在短时间内也掀不起什么波澜。
傩寨的蛊医们利用着半个月的时间,将寨子中受伤的人救治完毕,唯有虺终和岩刚受伤严重,只得带回虺寨慢慢治疗。
看着虺寨的大部队缓缓离开巴代雾寨,青莲对着旁边的乌兰说道:“你不准备回去吗?”
乌兰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淡淡地说道:“南疆如此之大,一些偏远的村寨,总要有医生为他们解决一些疑难杂症,不然的话,那些生活在山中的老人们该怎么办。”
“看来,我的《葬经》上要有一篇你的故事了……”
坐在窗边的青莲,看着南疆万里连绵的崇山峻岭,呼吸着独有的竹子的清香,内心感到十分的平静和惬意。
在乌兰疑惑不解的表情中,青莲从旁边的桌子上取过一本书递给了她。
在乌兰翻开后,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便是“人世间最大的邪祟,是人性”。
“乌兰,来了南疆几个月了,我看到了这里的淳朴善良,也看到了幽静清修,当然,也见到了人性的贪婪和凶恶,岩城贵为一寨之主,却险些将寨子逼上绝路,封老本为特立独行之人,此番却为了南疆而不惜与我们涉险,虺寨和其他各寨互不来往,而虺终……”
看着青莲的欲言又止,乌兰心中明白,世间的人们对于南疆和蛊术望而生畏,是源于蛊术的毒性,可只要心中坦荡,一心向善,毒性也可以救人。
同理,倘若内心阴暗,为求私利而不择手段,毒性真的就是“毒性”。
青莲看着寨子里升起的袅袅炊烟,听着呱呱坠地的婴孩,提笔在《葬经·南疆篇》结尾的地方写下:
“救人还是害人,不在于事物本身,而在于看到它的人,自私与利他,仇恨与饶恕,道德与良知,这些都是人性,我们无可厚非,人性的难以琢磨,但我们也不应利用人性去破坏这一方人间的烟火气——南疆,巴代雾寨!”
这时,玄真拿着一块用布包裹着的东西从外面走了进来。
“师伯。”青莲急忙起身拱了拱手,给玄真让出了座位,“您怎么过来了?”
但见玄真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径直走到桌子旁,将手中的蓝布打开放在了青莲面前。
青莲和乌兰低头看去,只见那是一块直径六公分,纯铜打造的类似于腰牌或者是信物之类的圆圆的牌子。
“这是哪里来的?”青莲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块圆盘,心中十分诧异,自己等人月前翻遍了岩城的家,也只是找到了半张单据,这个东西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玄真捋着胡子,眯着双眼神秘地说道:“这个玩意的来历嘛,还是问问阿朵比较好。”
看着师伯打着哑谜,青莲心知此事绝非那么简单,于是和乌兰一路来到了岩刚家中。
“青莲姐姐,乌兰姐姐,你们来啦……”
两人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阿朵那稚嫩的声音从竹楼中传了出来,接着一个小姑娘探着脑袋在楼梯上望向她们。
“好你个朵儿,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了吧。”
看着小姑娘天真烂漫的笑容,青莲和乌兰也不禁喜上眉梢,笑嘻嘻地走上楼,青莲还宠溺地掐了掐小姑娘的脸蛋。
“嘻嘻……”阿朵冲她们一咧嘴,转身跑进了房间里。
等青莲进门的时候,便看到床上静养的岩刚,经过乌寨主的救治,此刻的岩刚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腐蚀的皮肤很难再恢复了。
青莲一下子心底涌起一股苍凉,这位已到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在经历了被自己亲哥哥掳走险些命丧“金蚕蛊”之手的事情后,好不容易经过几个月的恢复,最终还是被这东西留下了永久性的伤痕。
“青莲姑娘……你们快坐……朵儿……倒水……”
身体还没有好利索的岩刚,看到进来的是青莲和乌兰,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用虚弱的语气让两人不要客气。
“刚哥,你现在需要静养。”
“嗐,我这一条烂命能捡回来已经不容易了,粗糙了一生,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
岩刚说的风轻云淡,青莲听在耳朵里却有些心酸,她知道这是岩刚在安慰自己,谁又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眼见场面一度比较悲痛,岩刚喘着粗气问道:“两位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只要你们开口,刀山火海,我岩刚也绝不含糊。”
青莲急忙摆摆手,“没有其他事情,就是刚刚我师伯给了我一样东西,说是朵儿发现的,这才过来想问问朵儿,这东西是从哪里找到的。”
还不等岩刚说话,阿朵端着茶壶走了进来,给青莲和乌兰倒了热茶之后,坐在一旁说道:
“青莲姐姐是说那块铜牌吧?我知道这半个月来两位姐姐还有三叔公你们都在打听我大伯的消息,阿爸担心你们对我大伯家不太熟悉,有些地方恐怕找不全,所以就让我去我大伯家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