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就交给美食专家苏阳了。
哈桑咧嘴笑着,满脸期待。部落里不缺吃肉的土法子,但苏阳的“山外手法”总能带来惊喜。
苏阳挽起了袖子开始发愁了。
这高原的雪鸡常年奔走,肉柴且带着股难以避免的土腥气,光靠野葱和沙棘去膻还远远不够。
苏阳无奈之下打开“地理大师”,在意识中扫描附近的植物特性,相关信息陆续显示出来。
其中有很多草本都具备去腥提香的效果,苏阳心中了然,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来个雪鸡大杂烩也不错。
“哈桑,帮个忙,”苏阳一边吩咐,一边用清水快速焯烫着鸡块,指挥道:“你去旁边石缝那片矮趴趴、叶子像小扇子的地方,揪一大把香草过来,记得要带花穗的那种!”
苏阳口中的香草,是高原上最常见的野香菜,叶片小却香味浓郁。
部落里煮肉时,也经常会用到这种天然香料,哈桑几步跑去,揪了满满一大把。
苏阳接过来,掐掉硬梗,将嫩叶和花穗在水中简单淘洗去掉沙土,直接用手揉搓出汁液,一部分连汁带叶淋在焯过水、沥干的雪鸡块上,用力揉捏按摩,让味道渗入鸡肉中去。
“还有那个苦豆草,根和籽都要,多挖点!”
苏阳指着不远处一丛开着小黄花的矮草喊道。
哈桑和另一个小伙子立刻动手。这是高原野茴香,跟苦豆子差不多,根茎辛辣带苦,籽粒香气霸道,去腥膻效果一流,尤其对付野味。
苏阳用小刀刮去根茎粗皮,露出里面白色的芯,连同干瘪的黄色籽粒一起,用石块“哐哐”几下砸成糊状。
顿时,一股浓烈的、带着清凉的辛香气息弥漫开来。
苏阳抓起一把绿褐色的草糊,涂抹在每一块鸡肉上。
光这样还不够。
苏阳目光又投向营地边一块背阴的石壁,那里贴着地皮长着一层厚厚的苔藓。
其实是石生地衣或者高山景天之类的耐寒多汁植物。他亲自动手,采了一大捧,用石块快速捣烂,挤出粘稠滑腻的墨绿色汁液。
“这又是做啥?”哈桑好奇地问。
“好东西!”苏阳解释,“去腥增嫩锁水分,山里的神仙水!”他把这粘稠的汁液也淋在已经处理过的鸡块上,再次搅拌均匀。
处理好的鸡块已经散发出混合着野香菜清香、野茴香辛烈以及淡淡草本植物气息的复杂香气,原先那股明显的土腥味被压下去了。
此时铁锅重新架上篝火,倒入一点融水和羊油块。
油热滋滋作响,先将揉搓剩下的野香菜老梗和剩下的草糊糊丢进去炸香,随后将雪鸡块“哗啦”一声倒进锅里爆炒!
“刺啦....”
水汽升腾,猛火急攻!
鸡肉在羊油和猛火的作用下迅速收紧,染上一层淡金色。那复合的香气经过高温的催化,变得更加醇厚奔放,带着一种山野的粗犷。
“香!真香!”
围着铁锅的几个人鼻子都在抽动,大火烧开,撇去浮沫,转小火慢煨。
“开饭!”
过了不知多久,苏阳一声令下,早已经等的心焦的众人纷纷围拢过来。
好在,这个复合味道没有令自己失望,吃起来又鲜又香,就着囊饼子围着铁锅,大家吃的津津有味。
吃过饭,天色彻底被墨蓝吞噬,温度也降了不少,营帐门口烧了一团火堆,众人便裹紧衣服,在铺着厚厚羊皮子的帐篷里蜷缩着睡下了。
上半夜,由其他人值班,后半夜苏阳和哈桑值班。
寂静笼罩了山谷,唯有星河流转、风声低吟。一夜安然无恙,羊群在洞中也睡得安稳。
黎明时分,清冽的寒气将人唤醒。喝过热腾腾的酥油奶茶,大家吆喝着,便将吃饱了秋草的羊群赶上了归途。
这样的“远征”放牧,往往十天半月一次便足够了,既能吃饱,又能健肉。
等回到部落的时候,刚好临近傍晚,小广场上灯光亮了起来,柴油机也喷喷作响。两台收音机分别播放着不同的电台,交汇成这高原夜色下的独特背景音。
在哈桑家简单吃过晚饭,苏阳便回到了自家的小木屋。
躺在床上,简单归置了一下这次的收获。
一块形如脸盆、靛蓝底子撒着金点的青金石;还有几块碗口大小的碎料子;以及那块艳如翡翠、体积惊人的“伪祖母绿”。
虽然空欢喜一场,但也算开了眼界。
好在上次采蜜的时候搞到了一块高白级的米达料,还有在墨带河捞起的七八块漆黑油润如墨锭的墨玉籽料。
清点完毕,苏阳嘴角浮起一丝淡然的笑容。
来这一趟,山珍野味尝了不少,牧歌生活也体验了个够。
最关键的是,在这里呆上几天,全身都无比的轻松,算是逃离了外界的忙忙碌碌。
就当是这莽莽昆仑,额外赐予自己的一场假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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