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白衬衫，浅灰色的半身裙，长发顺着肩膀垂落，甚至连妆容都淡得几乎可以忽略，只在唇上点了点自然的粉色。
可她就站在那里，像被夜灯轻轻笼罩的一束安静光芒。
白楚蕤微微眯了眯眼。
她不是第一次看清浔。
但这次，她第一次认真地“看”她。
漂亮。
是真的漂亮。
那种艳压全场、夺人眼目的张扬美。
因为没化妆，呈现出一种含蓄又极具存在感的明艳。
她五官干净，轮廓柔和，眼睛里有种静静的、藏不住情绪的明澈，哪怕什么都没说，也让人忍不住想再多看几眼。
白楚蕤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人说，“她只是个助理”这句话，说出来其实更像是一种保护伞。
这种长相、这种气质，若真是娱乐圈中人，哪怕没资源，怕是也会惹来不少目光。
她站在人群里，却比谁都显眼。
哪怕没有妆发、没有珠宝加身，也像一朵悄然盛开的花，静静地占据了所有视觉的焦点。
那一瞬间，白楚蕤心里划过一点细微的情绪。
不安。
淡淡的、不动声色的危机感，在胸腔深处悄悄弥漫。
她原本以为清浔不过是池珣身边一个贴身助理，再亲密也不过是长时间工作后的惯性依赖。
可现在，她看着那个女孩站在那儿。
明艳，安静，却让人移不开眼。
她终于明白。
真正可怕的，不是那些急着出头、争抢着向他靠近的人。
而是像她这样的存在。
不喧哗，不争抢，甚至连眼神都克制，却在无形之中，早已深植心底。
白楚蕤收回视线，手指轻轻扣着咖啡杯边缘，唇角微扬，却在心底悄然提起了防备。
她忽然不确定了。
不确定这个看似毫无威胁的女孩，在池珣心里，究竟……藏了多少。
白楚蕤轻轻歪头，语气不紧不慢地问：“你是……池老师的助理？”
清浔被她叫住，眼神从文件上抬起，轻轻颔首：“你好，清浔。”
白楚蕤打量她，像是在欣赏一件没有标签的商品，嘴角一勾，笑容明艳又带点若有似无的锋利。
“原来你就是清浔。”她语调自然，像是终于对上号一般。
“之前就有人跟我说过，说池珣身边有位助理，关系特别近。我还以为是哪位行业前辈，今天才发现……你看起来好年轻。”
她笑得温和，语气却带着点不明意味，“我之前听说过你，好像你们一直都很熟？”
清浔一怔，下意识抿了抿唇，“……我们是合作关系。”
白楚蕤似笑非笑地扬了扬眉，“原来如此。”
她刻意靠近，低声说了一句：“挺不容易的吧，跟在他身边。”
清浔神色未变，仍旧礼貌微笑：“我只是做分内工作而已。”
“哦？”白楚蕤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词，轻笑一声，
“池珣的分内工作……还挺特别的。每天三餐有人送、药品有人记、每次通告前有人提醒，他对你倒是信任得很。”
她顿了一顿，故意压低声音，话锋轻轻一转，“这种贴身照顾，普通助理可干不来吧？”
清浔指节轻轻收紧。
她知道白楚蕤想做什么。
但她没有反驳。
她只是垂下眼眸，轻声道：“我是他的助理，不是什么别人说的‘特别关系’。”
白楚蕤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是吗？那你要小心哦，毕竟我们炒cp了，之后很多通告和互动可能会比以前更多，有些人……可能不适合继续在他身边。”
她说话的语气轻柔极了，仿佛是在真心提醒，但每一个字都藏着刀锋。
清浔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眸。
她没有回嘴。
她不能回嘴。
她是助理，是最没资格争的那一个。
沉默几秒后，清浔垂眸，语气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明白。”
白楚蕤愣了一下。
她原以为这女孩多少会有点情绪，哪怕不反驳，也会回避，或是露出些许慌张。
可她没有。
她只是像一块被碾压却不吭声的石头，沉沉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响。
反倒让白楚蕤有些不适应。
她笑了笑，转身走开，但眼角余光还是扫了清浔一眼。
她不信。
一个只是“助理”的女孩，会在刚才那样的直播场景下无动于衷。
她就站在那，看着池珣和自己互动，眼神却那样平静。
太平静了，像是刻意装出来的冷静。
白楚蕤觉得自己更有兴趣了。
她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能隐忍到什么程度。
更想知道，在一次次被自己逼迫、羞辱、推开的边缘，她到底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