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都咬着牙过来了,可再咬下去,她就连心都会碎成齑粉了。
她不是圣人。
她只是清浔。
一个想活下去、想被信任、也渴望被尊重的女人。
“池珣。”她喃喃地念出这个名字,像是念着一个曾经信仰过的神明。
她曾以为,他们之间是并肩的,是在风浪中共进退的关系。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她一个人一直在向前走,而他,却始终站在原地看她表演,甚至在关键的时候,抽身旁观。
清浔捂住脸,哭得几近崩溃。
心碎不是某一个瞬间的撕裂,而是一次次失望积累后的崩塌。
就像现在,她终于到了临界点。
她不想再这样了。
她再也不想,在他一句冷语之后还死撑着不哭、不喊,只为了保持“清助理”的体面。
她不想再每天提心吊胆,不想再站在他身边,像影子一样活着。
她是人,不是影子。
她该走了。
该彻彻底底地走了。
不再是离一会儿、不再是转到后台、不再是被动的疏远。
她要彻底放下池珣,远离他,和他的世界,断个干净。
哪怕痛。
哪怕不舍。
她喝光了手边剩下的酒,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满腔的委屈和愤怒都一口咽下,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浮现的是曾经那些细碎的记忆。
他第一次夸她,说她做事利落,有条理。
他在拍戏间隙喝她递过去的热茶,说了一句:“还挺贴心的。”
那些温柔太短,却太真,让她一次次误以为那是他的心动。
很久很久之后,她喃喃了一句。
“我要离开他了。”
这一次,不是气话,不是情绪化,不是赌气。
是认真,是彻底,是放下。
她不再是那个可以为了池珣倾尽全力、满身伤痕也要咬牙笑着说“我没事”的清浔了。
她要为自己而活。
她要彻底、彻底地放下这个男人。
纵使心仍然隐隐作痛。
她知道,某些感情,不是舍不得就能留得住的。
池珣从来都没有回头看她一步,那她,又何苦再踮脚仰望?
她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户推开。
夜风拂面,有些冷,但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闭上眼。
从此以后。
无关池珣,无关旧情。
她是清浔,是独立的清浔,不再是谁的影子,不再是谁的附属。
她要彻底重启自己的人生。
酒意开始控制她的意识,眼前逐渐模糊,心也越来越沉。
她慢慢地靠着沙发侧躺下来,眼泪还在悄无声息地滑落,脸颊滚烫,却浑身冰冷。
她迷迷糊糊地喃喃。
“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说完这句话,她终于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窗外,夜雨不知何时落下,噼里啪啦地敲在玻璃窗上,如同天地也在为她难过。
可惜,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脆弱与心碎。
这个城市太大,喧哗里藏着无数心事。
门一开,是一股淡淡的酒气迎面扑来。
江时序愣了一下,原本微拧的眉目顿时沉了几分。
他关上门,动作比平时轻了许多,像怕惊扰了屋子里的什么。
屋内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的城市霓虹折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沙发上那道纤细的身影静静躺着,酒瓶滚落在地,散发出一股带着苦涩的白葡萄酒味。
是清浔。
她靠在沙发扶手上,半边脸埋进手臂里,整个人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弧形。
她原本素净的白衬衫此刻被酒液洇湿了一角,几缕长发贴在脸颊上,呼吸细碎,
像一只受惊的小兽,静静地、无助地躺在那里。
江时序站在玄关处,望着她足足看了十几秒。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他胸腔里缓慢而坚定地破土而出。
清浔在他心里,一直是利落而冷静的。
哪怕再难,她也会把衣领扣到最上面一颗,再撑直脊背继续向前。
像一块打磨光滑的玉石,冷,但不伤人。
可现在,她卸下了所有伪装,像被世界遗忘的小孩。
她醉了。
一边眼角还挂着泪痕,一边却还紧紧地抱着抱枕,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清浔。”江时序轻声唤了一句,语气里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
清浔没有回应。
他走近了两步,在她面前蹲下。
她的脸颊透着微微的红晕,睫毛因为泪水而湿润地贴在一起,嘴唇干裂。
她睡得不安稳,皱着眉头,嘴里喃喃低语着什么,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