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对吗?”
这句话落下,全场一片死寂。
白楚蕤的脸色僵住了,像是被猛地扇了一记耳光。
但她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演员,这点尴尬情绪不过停留了一瞬,便被她迅速压了下去。
她重新挺直了背脊,脸上勾起一个得体的、甚至带着一点委屈的笑容,声音温婉淡然。
“清小姐,你这些话……未免太过于主观了吧?”
她轻叹了一口气,眼神含着复杂,看向清浔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偏执狂:“我是真的担心池老师,才会联系你的。这些都是你的揣测。”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温和,甚至带着点“我能理解你情绪激动”的宽容,仿佛站在了道德高点。
这番话说出来,不仅把她自己从“阴谋者”的身份里抽离出来,还反过来塑造了一副“我出于善意,你却误会我”的形象。
如果不是刚才的局中局已经揭露了一切,也许真有人会被她迷惑。
清浔眼神微动,眯了眯眼,慢慢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白楚蕤表现得太冷静了。
从温谨言被带走,到她自己被点名质疑,再到现在面对清浔一句一句的直击要害,
她竟始终没有失控,没有慌张,连一丝言辞混乱都没有。
这么镇定,说明什么?
她早有准备。
清浔心中默念了一句“老狐狸”,嘴角轻轻扯起了一抹冷意。
果然,她一开始就没想让自己留下任何痕迹。
甚至那天打电话时可能也换了号码,信息删得干干净净,言辞克制,说得滴水不漏
她是聪明的。
但太聪明的人,往往也容易忽视一个问题。
有时候,真相并不需要铁证如山。
只需要被点出来。
清浔没说话,目光淡淡地在周围扫了一圈。
果然。
在人群的左后方,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男助理正悄悄举着手机。他屏幕上,是直播界面。
上万人围观,弹幕密密麻麻:“天哪!”“这是娱乐圈的爆炸瓜吧!”“清姐好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楚蕤也涉事了?”
她嘴角缓缓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知道,她已经赢了。
白楚蕤现在还在力图撇清,妄图继续用她一贯的“温婉大度”掩盖一切,但她不知道。
那场设局,已经不是只关乎清浔与池珣之间的纠缠。
它已经被摆到了聚光灯下,被千万网友、无数双眼睛围观着,
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将被无限放大、反复分析、剪辑成各种版本丢进社交平台中掀起风暴。
而此刻的白楚蕤,还站在风暴眼中,却丝毫未察觉。
清浔神情未变,声音缓缓响起:“你说,这些都是我的主观揣测?”
她眼神轻轻落在白楚蕤身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莫名让人寒意四起。
“我倒想问问你,既然是出于关心,白小姐何必当初那么急切,非要我一个‘不再是助理’的人深夜赶来?”
她缓缓迈前一步,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你打电话时声泪俱下,连说几次‘求你’,潜台词——‘你不来,他就会出事’。”
“你说他喝了很多酒,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白小姐,我很想知道,你口中的‘关心’到底是什么?”
白楚蕤脸色一寸一寸地僵硬下去。
“我可以理解你想为自己辩解,”清浔眼神渐渐冷下来,
“但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你以为你全程隐在幕后,就能摘得干净?你忘了,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吗?”
她抬了抬下巴,视线轻飘飘地扫向后方那个正在悄悄直播的小助理。
那人一惊,下意识缩了缩手机,结果清浔却朝他微微一笑。
“放心,拍清楚点,别错过白小姐最精彩的反应。”
顿时,整个会场一阵哗然。
白楚蕤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她迅速扫视四周,发现不少人都低着头偷偷拿起了手机,甚至有人已经在群聊里窃窃私语,眼神藏不住的惊讶与震动。
她脸色剧变,咬了咬牙,忽然道:“清浔,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清浔轻轻挑眉,“你设局让我身败名裂、欲图害我声誉扫地时,可曾想过‘分寸’二字?”
“你说我揣测,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你要‘恰好’出现在池珣所在的酒店?为什么你提前知道我被叫到那里?为什么一切都绕不开你?”
白楚蕤嘴唇一颤,终究无法答出一句完整的话。
清浔却已经懒得再听。
她语气忽然一顿,视线回归正中,一字一顿:
“白小姐,你可以继续装,继续否认,继续当你高不可攀的白月光。但你要记得,这不是拍戏——演技太好,也会让人觉得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