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何考出差回来了,章金圭终于决定来找他本人。两人素不相识,应不至于有什么冲突,况且身为四阶术士,他也有信心能够自保。
只有通过面对面的交流,他才能做出真实的判断,所擅长的兴神术也才有用武之地。
章金圭最后说道:“很抱歉,私下调查过您的情况,因为我心里实在没底。我决定来找您,实在是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总不能去找梅长老吧。
我丝毫不了解梅长老这个人,也打听不到他的情况。假如有什么疑问您也无法解答,有机会且方便的话,能否再帮忙去请教梅长老?
请不要笑我异想天开,我真就是这么想的……”
何考摆手打断他道:“等等,等等,你怎么又提到了梅长老?”
章金圭:“是我来到栖原之后才听说的,版主在群里讲的。她说术门的梅长老也来到了栖原,他老人家就和你一个单位,以一名员工的身份掩人耳目,又不知有何图谋……”
何考又打断他道:“你连梅长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章金圭:“我上哪儿知道去,只是听版主在群里提过一次,她也没说得太清楚……请问有没有这回事啊?”
何考刚再说什么,忽然间又摇头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也不是我该说的。还是不要谈梅长老了,就谈谈你自己,既然找到我了,您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都可以好好问了。”
刚才这一瞬间,何考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会有人在无意中泄露信息了,未必是有意违反宗法堂的封口令。
他方才刚想说,梅长老不是什么老人家而是一个小姑娘,还好突然反应过来了——其实他不应该说,有关梅长老的信息都不该提。
“梅长老其实是个很年轻的姑娘”,这句话从表面上看并不违反宗法堂的封口令,但在这种语境下说出来,听到的人就能分析出很多情报。
何考是怎么知道的?假如说话时没加上“我听说”这个前缀,而是直接用了语气很肯定的陈述句,就说明他大概率见过梅长老本人!
那么他最有可能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到了梅长老……再结合传言,就足以推测出一些东西了。
哪怕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只要善于观察分析就可以做出推断,更何况章金圭这种精通兴神术的高阶术士呢。
就算章金圭所言非虚,他是简寂宫一脉的嫡传弟子,此前只是受到了蒙蔽,何考也不应该对他透露这些。
假如不是李修远以神念确认,章金圭自述的师承出自简寂宫一脉,他应该是李修远的嫡传师侄,刚才提到梅长老的消息时,何考就该考虑怎么出手拿人了。
就算何考没把握拿下章金圭,这里也不适合动手,也要及时通知李修远——设法先将此人带走,然后再查问其消息来源。
现在李修远就坐在外面,何考也不必担心别的,倒是他自己差点说错了话。
章金圭说错的话就更多了,比如那句“听说您是地师大人的秘传弟子。”看来他的确没有任何经验,但凡正经术门弟子都不会当面问出这种话,哪怕懂行的散修也不会。
何考倒是很给面子,仍然和颜悦色很有耐心,只是适时提醒了对方。
章金圭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道:“抱歉,我失言了,确实不该问!”
何考:“我看你有些心神不宁,不必紧张,想问什么尽管开口。”
章金圭:“这么多年,我其实有很多疑惑。”
何考:“那就一条一条慢慢来,我不敢说能为师兄解惑,就算一起探讨吧。”
章金圭:“那位版主所言,您是怎么看的?”
何考笑道:“让人在筛子里找漏洞,着实有些困难。除了突破四阶后有洞天感召,可去各大洞天接受二次传承,其余皆是无中生有。”
章金圭:“为何有这种二次传承仪式?这才是我真正想不通的。”
何考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道:“你也是上过学的,从初中考进高中,报道的时候有个升学仪式,很奇怪吗?”
章金圭赶紧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听说各大洞天的二次传承仪式,并非尊长传法,而是从洞天中直接获取法诀。”
何考:“确实如此,那叫神念心印,是术门祖师打造洞天时所留,后世弟子在洞天中按仪式祭拜,便可获得法诀传承……您怎会知道这些?”
章金圭:“也是版主所言,主要是为了介绍新法与旧法之争……”
什么新法与旧法?何考听得也是一脸懵,听了章金圭的解释才明白过来。所谓旧法,在版主口中,就是术门祖师所留的古法,通过洞天传承仪式所得。
千年来所有术门弟子所得的高阶传承,皆是如此。这也成了术门顽固守旧、抱残守缺、日渐腐朽的象征——都什么年代了,还还抱着几千年前的东西不放!
所谓新法,当然就是指在术门之外,不需要通过洞天传承仪式、由当代师长所传授的法诀。具体的说,就是版主代表的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