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的本能的,几个士兵立即双手互相揽肩,弯腰往下,把沈铎罩在中间,为他挡去落下来的滚水。
沈铎眼睛看不到,想要推都推不动人,只感受到他们的棉衣迅速湿润,从滚烫到温热再到冰凉。
而他还闻到了血腥味,很浓。
有不少人受伤流血了。
这一刻,沈铎真是悔不该当初,不该意气用事非要追出来。
他明知道危险,只是不服,不想承认云济的确不是花架子,比他更能胜任指挥使一职,更担忧在兖州没有自己一席之地。
甚至,还气弟兄们一个个倒戈云济。
可不过是自己无用。
此时此刻更是害了弟兄们。
“不够啊!快,继续烧!”
上面的人发话,等候的时间就抓起地上的雪裹着石头往下砸,看着下面的将士避无可避,不少人头破血流得意大笑,嘴上也不停。
“真是一群蠢货,我都听到他们头说别追了,还追,真是赶着来送死。”
“兖州又不打仗,都是些吃粮的蝗虫兵,哪里懂这些,全是些草包。”
“要不是那指挥的雍亲王早把城外的人都带进了城,又布了兵巡逻,咱们还能抢些东西,今日也不至于走这一遭,不过也好,有这些货色,说不住也能要挟他们拿炭和粮来换。”
“若是他们不肯呢?”
“不肯?那就吃底下这些猪就是,人烧起来,也能烧一段时间呢。”
听着上面的话,沈铎又急又无可奈何,坑洞太高,根本爬不上去,更何况上面还有人。
留着,就是云济肯给炭和粮,这些土匪也未必肯放他们,会贪得无厌的一直要,城中本就已经不够用了,若因他的失误导致城中有人冻死,这罪名算的是云济头上。
土匪说的对,他才是那个草包!
“水来了!”
上面喊起来,又要有滚水下落了。
“倒……”
喊声戛然而止,沈铎感觉到水滴洒落,但不烫。
是温的,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