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冯耀祖哀嚎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面露痛苦。
“耀祖你咋了！”马芝芝听到声音在外面喊了声，正要过来，焕丫就走了出去。
她没有多看冯耀祖一眼，路过他身边时还刻意踩了一下。
焕丫挡住了马芝芝的视线，一边缓缓呼吸着，一边将那些画着各种姿势的话本丢到了地上。
哗啦——
泛黄的纸页四散飞开，露出里面不堪入目的画面。
有的册子已经翻得卷了边，有的还沾着可疑的污渍。
一本摊开的画册正巧落在马芝芝脚边，上面男女交缠的线条清晰可见，角落里还题着“春宵秘戏”四个大字。
焕丫盯着马芝芝的脸：“小姑，这下，还是我胡说吗？”
马芝芝涨红了脸，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说实在的，他们这把年纪了，什么东西没见过？这话本在他们眼里其实算不得什么严重的东西，毕竟都是摆在书铺里卖的。
可，看这书的人，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啊！
是她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要考秀才，跟她要了不少钱去买书看的儿子啊！
马芝芝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晕，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焕丫却觉得只是这样还不够，她继续说道：“这些图画在书铺可不便宜，随便一本应该都是一二两银子了。”
“小姑，你要不自己算算，这里得有多少银子了？”
马芝芝气得浑身发抖，想要拉住什么借力，转头却发现身旁连个能靠的东西都没有。
至于她男人，早就缩到一边去了。
看到这一幕，马芝芝还有啥不明白的？
“我说你最近咋老往这边跑！”马芝芝忽然不抖了，指着冯世贵的鼻子骂，“烂屁股的狗东西！肯定是你带坏了我的耀祖对不对！”
冯世贵心里虚，嗓门却不小：“那是我带的，明明是他自己看的！”
马芝芝哪里听他狡辩，开口就是：“老子打死你这个狗东西！”
一边喊着，一边随手捡了个东西砸了过去。
“都住手！”
一声厉呵，马芝芝像是被定了魂，瞬间不敢闹了。
焕丫回头，看到来人时，心下了然。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青苇村的村长，郝大娘的丈夫——周正德。
周家世代都是青苇村的村长，传到周正德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了。
因着底蕴足，处事光明磊落，村子里的百姓都很尊敬他们。
是以，马芝芝再怎么闹，看到周正德，也不敢吱声了。
周正德跨进院子，看到到处乱糟糟的景象，眉头一点点皱紧。
他扫视了一圈，看到了站在院子中间的焕丫。
“焕丫，回来了。”
焕丫看到周正德，也绷紧了脊背，她小时候犯皮没少被村长教训。
“嗯村长，我回来了。”
周正德也没在意她的态度，在他看来焕丫就是个小辈，小辈过得好就成。
他走了过来，说：“院子我会让他们清理出来，这几日你就住在我家。”
焕丫一顿，没等她开口，一旁的宋母先察觉到了危机感。
“村长，焕丫现在住我家呢，就不过来了。”
周正德才注意到一旁还有个没见过面的妇人，他看了宋母一眼问：“你是？”
郝大娘连忙道：“这是天香镇那位宋秀才的娘亲，焕丫这段日子都是在她家嘞。”
听到宋秀才，周正德想起什么，道：“就是周瑾上次那个？”
“啊，是的。”郝大娘笑着道，“也多亏了她呢，不然咱焕丫还不晓得去哪儿了。”
她说着，余光瞥了马芝芝一眼：“老头子你来了正好，这院子焕丫回来了，就得还给她了，让马芝芝给打扫打扫，遭得跟猪圈似的。谁家好人住这种院子。”
马芝芝想说什么，可看到周正德板着脸，顿时不敢说话了。
“嗯。”周正德应了声，把马芝芝和冯世贵叫了过来，呵斥了两人一顿，又勒令他们在三天内把院子给弄干净，这才转头让焕丫跟自己回去。
焕丫没答应。
“我就不去了村长，今天还得回天香镇，再晚点天就黑了。”
周正德蹙眉：“那就不去了，在家里住一晚明儿再走。”
“不行的。”焕丫摇头，“家里还有东西要喂，天成哥也等着我们回去，要是晚了他肯定该着急了。”
见周正德沉着脸，焕丫却没半点害怕，她笑着说：“村长您放心，过几日我有空肯定得过来的！”
“成吧。”周正德又道，“你要是不方便，去找周瑾，他是我堂侄，让他给我传一声，我去接你去。”
“哎，晓得了。”
因着焕丫要走，周正德和郝大娘亲自把人送到了村口，村口站了不少人，那都是以前跟焕丫家交情不错的，早就过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