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看上一眼,夏清秋便觉心头发寒,赶忙收回了目光,她倒也算聪慧,颤声问道:“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除了你们夏家与独孤家,北境还有多少人投靠了蚩辽,你们是怎么联系的,下一步又有什么计划,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或许,能保他一命。”陆衔玉眯起了眼睛,这样问道。
夏清秋一愣,眼中的泪水更加汹涌,她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从头到尾我家里人也好,阿封也好,都从未告诉过我,我真的以为我们这一趟是来给龙铮山运送物资的。”
“呸!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老实!”本就对于要留独孤封一命这件事心存不满的慕容权闻声,怒不可遏,当下便上前出声喝骂道。
面对这样的场景,已经被吓破胆的夏清秋自然不敢还嘴,她缩着身子,颤抖着不断继续哭诉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骗你们。”
陆衔玉看着她,面露沉吟之色。
夏清秋的为人她倒是也还知晓一二,就是个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平日里除了打扮自己就是四处游玩,就连修行都不那么伤心,那一身五境修为,还都是靠着丹药硬堆上去的。
说她头脑简单,丝毫不为过。
投靠蚩辽这样的大事,稍稍走漏风声,都会让整个夏家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如此看来,对其隐瞒此事,倒也算得上情理之中的事情。
“陆大人,你是知道我的,家中也好,阿封也罢,平日里做什么事都是瞒着我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夏清秋也意识到,如此场面之下,只有陆衔玉这个旧识有能力救下他们,故而直接爬到了陆衔玉的身边,抱着她的大腿,继续哀求道。
陆衔玉低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又沉默了一会,旋即低声言道:“我相信你。”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陆姑娘!”慕容权最先发声,语气惊诧。
“这群家伙,歹毒狡猾,侯爷和红莲姑娘就是因为他们如今身陷险境,陆大人,你不能轻信啊!”朱家兄弟也大声说道。
就连之前一直沉默的卓深,也在闻声之后,皱起了眉头。
唯有那位夏清秋先是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了喜色。
只是不待这样的喜色在她的脸上漫开,陆衔玉的声音就再次响起:“但既然你给不出我要的东西,那他就只有死了……”
“我……我可以说服他,让他告诉你们!你们先救他!”夏清秋反应却是出奇的快,在那时大声言道。
陆衔玉皱了皱眉头,显然并不太满意这样的回答。
“陆姑娘,他们不可信,说不定只是缓兵之计。”慕容权显然对独孤封抱有极大的敌意,又第一个出言反驳道。
其余众人虽未发声,但从他们紧皱的眉头中不难看出,他们对夏清秋以及独孤封二人同样并不信任。
陆衔玉自然也有些犹豫。
这时一道身影被马旭春等人押解着送到了陆衔玉的跟前。
“跪下!”伴随着马旭春一声暴喝,那人普通跪在了地上。
陆衔玉看向他,脸上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那人也似乎心存愧疚,埋着头不敢直视陆衔玉的双眼。
“为什么?”陆衔玉寒声问道。
“衔玉,我……”
“别叫我衔玉,说!为什么要背叛冲华城!”陆衔玉却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对方。
那人身子一颤,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独孤封,欲言又止。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不会觉得还会有什么变数吧?”陆衔玉的眼里泛起嫌恶之色,嘴里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那人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脸色发白。
陆衔玉看着他这幅模样,终究有些不忍,声音缓和了几分:“阿兄,你不为自己想,你也该为阿嫂还有俊儿想想,他还那么小,这种事传回褚州,你该知道他们会面对什么吧?”
这话就如利刃一般,正中男人的痛处。
他终于陷入崩溃,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言道:“我也没办法……”
“我本来是要去向杜向明禀明今日发生的一切,可途中独孤封却派人给我递来了一封书信……”
“信中言说,我的父母皆参与此事,一旦此事败露,独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衔玉,你觉得群情激奋之下,真的有人会在意我独孤齐到底有没有参与此事吗?届时俊儿岂能不受牵连!”
“而且之前,独孤封还曾以了解冲华城状况,好准备合适军需为由,问我索要过各个军营资料,也确实是我将这些消息告诉的他,真的东窗事发,我难脱干系,所以我就一时糊涂……”
说道这里,年过四十的男人已然是声泪俱下。
陆衔玉也反应了过来,怪不得蚩辽人能精准的向各个军营投放地血蛛,此刻想来正是因为独孤齐不察之下泄露了消息。
“你哪里是一时糊涂,你就和你爹娘一样,永远都在糊涂!”
“许久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当年之事,独孤家也好,赤鸢山也罢,都心怀叵测,让你早些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