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走廊里的低语声扰乱了洛迦的思绪。
作为基因原体，他的听力远超常人，即便门外之人压低声音，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艾瑞巴斯，你们进来说吧，我也想知道夏芬为什么没能和威尔锡签订契约。”
“是。”艾瑞巴斯在门外应了声，轻柔地推开房门，顶着一张带有法令纹的扑克牌脸走进来，身后跟着隐隐有些愤慨的夏芬。
洛迦放下笔，从缮写桌旁站起来，背负双手来到窗旁，眺望屋外繁华的景象，身上的白色学者长袍如纯洁的羽翼般璀璨：
“说吧，夏芬，慢慢说。我看得出来，你的内心流淌着愤怒的火焰。我会倾听你的话语，愿你能就此抚平心头的涟漪。”
夏芬单膝跪地，仰望窗前的人影，眼底倒映对方白袍上的微光：
“父亲，李诺·威尔锡为每一支到访的交易团队，布置了与其文化传统相匹配的艺术作品。圣血天使在那里看到了用大丽花和鸢尾花构建的军团标志，帝国之拳见到了用黄金打造的金属雕塑，迎接火蜥蜴的是黝黑的铁毡和熊熊燃烧的火炉。
“在靠近庄园主楼的地方，我们小队见到了一条悬挂羊皮卷的藤蔓长廊。那些羊皮卷上记录着一些亵渎我们教义的话语。我正是因此而愤怒，并决定不与威尔锡签订深入合作的契约。”
“继续说，羊皮卷上写了什么？”
洛迦负手而立，白衣飘飘，与天上的云彩融为一体。
夏芬小心翼翼地说道：
“赞美的锁链比责罚的镣铐更牢固，因被锁链束缚之人会亲吻每一节铁环，并称其为神圣的纹路。
“若锁链由你亲手锻造并亲吻，该称它为神圣的纹路，还是看不见镣铐的囚牢？”
话音刚落，洛迦的身形明显抖动一下，身周的气息从温煦变得冰冷，就连窗外明媚的阳光都不能驱散这股寒意。
艾瑞巴斯脸上的法令纹加深数分，眼神愈发阴郁，两只手攥成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
作为军团的首席牧师，艾瑞巴斯是洛迦在信仰之路上的导师和先知。
他对人性的揣测往往一针见血，并擅长从敌人最薄弱的心灵部位发起致命攻击。
他一下子就摸透了威尔锡的世界观和对方布置藤蔓长廊的用意。
艾瑞巴斯冷冷地说道：
“李诺·威尔锡奉行伪帝的帝国真理，他根本就不懂信仰的重量。这样的人不配成为我们的合作对象。我们看错他了。他发明新式合成淀粉，纯粹是为了赚取王座币，而不是像奥瑞利安这样博爱和心怀善念。”
洛迦转过身，缓缓地走向夏芬，将对方从地上搀扶起来，温和地问道：
“你们有没有摧毁这些离经叛道的词句？”
“父亲，我们绝不容忍此番言论存于世间，当场撕碎了所有羊皮卷。”
洛迦淡淡地点点头，眼露赞许：
“你们没有和威尔锡签订深入合作的契约是明智的。我没有惩戒你们的理由。事实上，你们对信仰的坚定，我和艾瑞巴斯有目共睹。现在去休整吧，新的远征正在等待我们。”
“是。”夏芬欠身致礼，倒退着离开缮写室，顺带把房门关上。
“给我看看配方。”洛迦从艾瑞巴斯手里接来纸质文档，走到桌边坐下，边阅读边说道：
“艾瑞巴斯，我正好想和你聊聊我们的计划。最近有什么重要消息吗？”
“是的。”艾瑞巴斯思忖着回应：
“‘伤痛走廊’的建设工作一切顺利，‘自戕之钩’也是如此。
“叛乱的帝国世界拖住了全帝国十分之一的帝国军，乌兰诺的战事则拖住了将近二分之一。预计几个月后，当兽人的祸患在帝国各处肆虐，更多的帝国军和军团将被卷入鏖战的泥潭。届时，冉丹联盟的舰队将为‘伤痛走廊’带来真正的伤痛，那一连串的星区会成为帝国的伤疤，唯有您能够治愈它们。
“另外，针对那位的‘自戕之钩’处于进化当中，当时机成熟，它为那位存在带去刻骨铭心的伤痛。”
洛迦问，“冉丹联盟还要多久才能回到银河系北部？”
艾瑞巴斯说：
“摩卡传来的消息，冉丹舰队至少还需要五个月才能进入银河系。如此拖拉的原因归结于欧涅人。它们建造的亚空间信标质量实在不怎么样，航道的校准工作一直不顺利。”
洛迦对此并不意外。
一帮沉迷于交配的猪猡，能把亚空间信标建造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洛迦把配方还给艾瑞巴斯，拿起放下没多久的羽毛笔，准备继续誊抄经典：
“我们再给摩卡一些时间吧，不用去催促它。在此期间，我们要把制备新式合成淀粉的产业搭建起来，用食物来与重建伤痛走廊的总督们打好关系，尽可能地把他们拉向我们的阵营。”
“艾瑞巴斯不知想到了什么坏点子，眼中闪过毒蛇般的阴险光芒：
“我听说艾皮迈特现任的总督，正在伤痛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