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船的速度非但未因逆风而减缓,反而在不断提升!
从最开始的8节,到现在的接近10节,它仿佛能违抗自然的意志,凭借某种鱼一般的肢体在大海中遨游。
“上帝啊!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望着颠覆自己认知的一幕,哈维尔跳下沙发,抱着脑袋喃喃自语。
其余西班牙水手好奇他的发现,纷纷围到哈维尔身旁,低声询问。
当哈维尔说出自己的判断后,这些人起初都表示难以置信,认为哈维尔是被吓坏了。
可沙发的扶手又没有上锁,当他们踩上去瞭望过后,全都变成了和哈维尔一样的,“见了鬼”的神态。
有个老水手甚至被震惊得连连自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
钢骨号上的海员们并不知道他们首领制造的这艘船究竟拥有怎样震撼人心的力量。
在开始新生活之前,他们都是只能看见一小片天空的“井底之蛙”,整个世界都在发展,唯有他们陷入了停滞。
他们不知道外界的航海者造船使用了什么样的技术,不知道火枪火炮是怎样被发明利用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一张张白纸从最开始就被写上了陈氏步枪的使用方法,勾勒上蒸汽机船的驾驶准则。
帆船的时代伴着陈舟的教育,就这样从海员们的世界中淡去了。
对海员们而言,航海史就是一下子从独木舟跳到了蒸汽机船。
至于中间经历的几百年,他们现在还没有明确地认知。
这些知识,陈舟打算让同时代的航海者教给他们。
即使是后世的古代帆船研究者,也不可能有17世纪的水手了解帆船。
陈舟在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不多,向来有自知之明的他再好为人师也不敢在这方面误人子弟——
将来打起海战,他臆测的知识和数据很有可能影响战局的走势,决定几十甚至上百人的生死。
从现代学到的经过验证的知识陈舟愿意毫无保留地教给岛民,他不懂的东西,却是不敢瞎编乱造。
这一点,倒是与许多刚愎自用的统治者大为不同。
……
燃料供应充足,蒸汽机渐渐满负荷运转,钢骨号的船速达到理论峰值,在海上留下一道宽大的波纹,直奔大岛而去。
海员们站在甲板上,手持长枪,想到港口上迎接他们的岛民,个个面带喜色。
此次行动异常顺利,他们没开几枪便成功拿下了部落首领,还俘虏了一批西班牙人,按海员手册上说,这应该算“立功表现”。
想到登岛后可能得到的奖励,甚至举办的庆功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骄傲与喜悦。
就连星期日这个向来表现得冷酷严苛的指挥官兼船长,都难得表现的温和了许多。
……
钢骨号船头,星期日穿着迷彩服的身姿依旧笔挺,在他身旁站着一名穿着宽松水手服的土著少女。
这名少女是他听部落首领所说,从西班牙人的聚集地带过来的。
同时懂得土著语和西班牙语的人才不多,为了审讯西班牙人,获取更准确的情报,星期日不惜涉险——
带走西班牙人聚集地中那些长着“两个舌头”的土著佣人的同时,他顺便清剿了整个聚集地,将剩下的几名西班牙水手也一并擒获。
星期日本想搜寻一遍西班牙人聚集地,从中寻找陈舟提到过的财宝。
但他带领的那支队伍人手不足,连他在内一共11人,看管土著和西班牙俘虏便已经捉襟见肘了,若想干其他事,有可能惹出其他事端。
此次行动已将这座岛屿上具备威胁的武装力量清剿一空。
以钢骨号的速度,当日便能在两座岛屿之间往返数次,将俘虏们送回大岛安置,稍作休整后,他们很快就能重返小岛。
……
囚禁室内,西班牙水手紧张地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最终审判”。
尽管已经知道这些人都是文明人,可文明世界的残忍只是比原始人的手段更体面些,内中的苦痛与折磨可能更甚于原始社会。
知识会让人更富有同情心,也会让人懂得更多让人痛苦的方法。
一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世界,到底会怎样看待外来者,对水手们来说,这是个可怕的问题——
毕竟他们作为外来者,对当地土著的态度可不是那么友善。
更贴切一点说,他们完全是把土著当奴隶乃至当牲畜对待的,以己度人,他们自然满心恐惧。
哈维尔不知道这艘船要驶向何方,听着蒸汽机持续不断的轰鸣声,他的心就像被船推开的海水一般起伏不定。
频繁踏上沙发扶手瞭望海面,不久前还停靠在岸边时能看见的岛屿一角早就消失了,只剩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
即使经验再丰富的老水手也无法通过这狭窄的视线判断方向,推断目的地。
而这群仿佛从世界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