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员们只需守住自己的岗位,发挥出和平时训练一样的水平即可。
确切地说,他们甚至不需要发挥的多么出色,也不需要多忙碌,甚至还没有军演时那般忙碌紧张,只用了三轮齐射,就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了。
除炮手和负责观测的海员之外,其余海员只需等待胜利。
武装商船想要展开接舷战的意图很快便被观测手报告给星期日,意识到敌人的凶悍,星期日果断下令予以反击。
早就等得手痒的海员立即从装备室中取出步枪,靠近船舷瞄准海面等待敌人靠近。
铁心号的甲板护栏使用了成块的薄钢板,尽管这种钢板在现代战争中无法发挥防御作用,但在17世纪面对火绳枪的攻击,它们还是可以成为敌人难以逾越的“叹息之墙”的。
当然,实际作战中根本不需要钢板发挥作用,因为火绳枪根本触及射程之外的目标。
……
为了振奋士气,船长率先唱起了号子,他的快船一马当先,即将率先与那艘庞大的钢铁舰船相遇。
大航海时期的水手就算不是海盗,对接舷战的要领多少也有些熟悉。
现在他们的商船无法给予炮火支援,敌人可以居高临下对他们进行攻击,在这种劣势环境下,他们必须利用手中的火绳枪提供掩护,然后再冒险甩出钩爪登船。
谁都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死在这场冲锋的路上,但听着船长粗犷的声音唱起的海盗歌谣,每个人心中都燃起了奋勇的火焰。
然而只有在装备水平差距不大,且战术对等的情况下,勇气才能决定谁能取得胜利。
很显然,这些水手并未在任何方面占据优势。
星期日看着齐齐划动船桨飞速冲来的敌人,想起了前几天星期六教他的一个成语——
“螳臂挡车。”
“瞄准,射击!”
只两声平淡的指令,早就做好准备的海员齐齐举起枪对进入射程的敌人发起攻击。
坐在快船上的水手们还未装填火绳枪为自己打掩护,子弹便如雨点般向他们扑来。
海面没有过多波澜,铁心号稳固的甲板为海员们提供了良好的射击平台,陈氏步枪优异的精准度又一次得到了发挥。
一马当先的快船只一瞬间便被打成了筛子,船长和水手们激昂的号子戛然而止,只剩一艘遍染鲜血的木船缓缓注入海水,渐渐沉没。
紧跟在船长身后的几艘快船受到攻击较少,但也出现了程度不同的伤亡。
看着全军覆没的“船长座驾”,他们不约而同地停止向前划桨,调转方向企图重回武装商船——
尽管他们的船已经被打漏,但船上至少能为他们提供掩体,而不是把他们晾在海上当活靶子。
等了许久才等到机会的海员们好不容易能开枪打人,怎能放任敌人在他们眼皮子下逃走。
星期日未下达停火命令,他们便不主动停手。
齐齐响起的枪声化作稀疏一些的鼓点,快船上的水手像被阎王点名,一个接一个倒下。
而铁心号仍然穷追不舍,那遍体泛着寒光的船体投下的阴影早已将他们笼罩。
就在船上侥幸存活下来的水手尽皆陷入绝望之时,铁心号上突然传来一阵宏大且沙哑的声音。
那声音是西班牙语,听起来有些模糊怪异,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水手们根本不在乎声音是不是人喊出来的,他们只知道,那声音说只要丢下枪双手抱头投降就不会死。
面对注定的死亡和微弱的存活希望,所有水手都做出了一致的选择——
他们将背上的火绳枪丢到了海里,然后不顾修补船上的漏洞,双手抱住了头。
好在敌人不像海盗那样喜欢出尔反尔,所有人抱住头后,他们果然停手不再射击,甚至就连那艘大船都停下了,不再继续追击。
……
星期日将手中不断播放西班牙语“劝降公告”的大喇叭挂在墙上,命令海员们扔下绳索,将海中已经投降的敌人拉上船。
这个可以录下人声音并放大播放的“神器”名叫大喇叭,是陈舟前几天交给他的。
他们早就预料到西班牙武装商船不堪一击,必定会溃败,只是溃败速度快慢的问题。
因此陈舟特意找监狱中的西班牙人录下了这段话。
眼见敌人一艘船被击沉,一艘船仓惶逃窜,一艘船殊死一搏伤亡惨重,星期日觉得是时候取出大喇叭劝降了。
不出他所料,敌人果然齐齐投降。
……
这边大喇叭仍在播放劝降公告,铁心号打捞着泡在海水中的西班牙水手,又调转方向驶向已经沉没的武装商船——
那里还有一些侥幸逃过一劫,抱着木板漂浮在海上的西班牙水手,星期日想把他们也一并带上船。
另一边,钢骨号从铁心号旁边驶过,继续追击唯一的幸存者。
……
远远地,船上的瞭望手已经看清了同伴的惨状,他们知道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