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向了齐万山的眉心。
“至于诊费……”
“就顺手,帮你把你那堆烂铜,也修一下吧。”
话音未落,齐万山只感觉一股无法言喻的“理”,涌入了他的丹田。
他那颗“镀金黄铜”般的金丹,“咔嚓”一声,轰然碎裂!
金丹碎裂的瞬间,齐万山以为自己死了。
那是一种从根源上的彻底崩解,是他数百年苦修的道,化为乌有。
然而,死亡的寂灭并未降临。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理”,涌入了他空空如也的丹田。
那不是灵力,不是法则,更不是任何一种他所能理解的能量。
那是一种“正确”。
就像一个被写错了无数遍的字,被一只无形的手,用最标准,最完美的笔画,重新书写了一遍。
碎裂的金丹粉末,在这股“理”的引导下,开始重组。
没有了地火的狂暴,没有了杂气的侵蚀。
每一颗微粒,都找到了自己最应该在的位置。
一个全新的,圆融无暇,通体流淌着温润宝光的金丹,在他的丹田之中,缓缓成型。
比之前,强大了不止十倍。
而且,这颗金丹,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
齐万山感受着体内那股纯净而澎湃的力量,泪流满面。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得道,才算真正走上了正轨。
他前面的数百年,都走错了。
他对着唐冥,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
每一个,都砸得地动山摇。
唐冥接受了他的大礼,脸上却不见丝毫得意,反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
“修正”一个已经成型的金丹,比拆解一座护山大阵,要复杂得多。
那相当于,逆转了一个生命体的根本存在方式。
对他而言,也是一次不小的消耗。
“我们走。”
他没有再看齐万山一眼,拉着林霜,转身离开了这处地底禁地。
身后,是整个天风门高层,长跪不起的身影。
他们望着那两个离去的背影,如同仰望行走在人间的神明。
……
离开了天风山脉,行至半途,唐冥的脚步,突然一个踉跄。
“唐冥?”
林霜立刻扶住了他。
入手处,是冰冷的,不断渗出的冷汗。
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没事。”唐冥摇了摇头,“只是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林霜心中一紧。
她知道,唐冥绝不是“没事”。从天风门出来后,他的气息就一直在减弱。为齐万山重塑金丹,对他来说,绝不像表面上那么云淡风轻。
两人加快了速度,来到了最近的一座凡人城池,落云城。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没有选择灵气充裕的洞天福地,而是在城郊,寻了一处废弃许久的药圃。
药圃不大,里面杂草丛生,只有几间破败的木屋,但胜在清净。
刚一踏入药圃,唐冥便再也支撑不住。
他身体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了林霜的怀里。
林霜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将唐冥轻轻地扶到一间还算干净的木屋里躺下,探查着他的状况。
他的体内,没有灵力。
或者说,他一直都没有灵力。他所动用的,是另一种林霜完全无法理解的力量。
而现在,那种力量,像是耗尽了。
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凡人,陷入了沉睡。
林霜坐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心乱如麻。
她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慌。
夜,渐渐深了。
就在这时,三道黑色的影子,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药圃的院墙上。
他们身穿夜行衣,气息收敛到了极致,与黑暗融为一体。
若非林霜神念一直外放,警惕着四周,根本无法发现他们。
为首之人,打了一个手势。
三道身影,便如三支离弦的箭,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射向了唐冥所在的木屋。
他们的目标,无比明确。
就是那个陷入了沉睡的男人。
林霜瞳孔一缩。
她看到了他们手中,那闪烁着不祥乌光的兵器。
那是一对形如鹰爪的拳套,上面布满了诡异的纹路,仿佛能腐蚀星光。
“蚀星爪!”
玄宫,影煞卫!
林霜瞬间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她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挡在了木屋门口。
“藤萝缚灵术!”
她双手掐诀,磅礴的木系灵力,轰然爆发。
无数粗壮的藤蔓,从地面破土而出,如同狂舞的巨蟒,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将整个木屋,都死死地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