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与一目先生的会面显然有些不美。
虽然第一次也不咋地。
当张泽和阿璃绕过古木,见到一目先生时,发现这位神秘的算命先生正被镇压在一座石碑下面。
古朴的石碑从一目的胸膛穿过,石壁与身体接触的地方没有血液流出,只有干瘪发黑的根须蜿绕生长。
它身周的林地也是如此,暗红色的根系从土中探出,散发着淡淡的死气。
只有一个东西是活的。
那根招呼张泽来到此地的翠竹。
翠竹从一目先生的头顶上长了出来,随着一木先生的头摇啊摇,摇啊摇。
因这棵竹子和一目先生那和善的面容,这诡异的场景并不骇人,反而有些滑稽。
“小郎君您来啦,麻烦搭把手”一目见是张泽眼前一亮,很是开心。
听着这多少有些大灰狼的发言,张泽后退一步道,“把您救出来?”
“不是,不是,救不得救不得,是乡把我压在这里的,你救我乡可就要回来了。”一目赶忙摆手道。
“我是想请您把我那褂子拿过来。”赤裸着着上身的一目先生,指着挂在右前方树杈上的破褂子。
那树棵树的树根也变成了暗红色,破损的树皮下,红色的脉络缓缓颤动着,树的枝丫似有生命,微微的颤抖着。
而树的周围,满是被抽打得破破烂烂的植物,大多是些农家植物,豆角藤,甜杆,苞米杆子之类的玩意儿。
显然是一目先生想要将那褂子取来,但未得逞。
张泽弹指打出几道剑气将那颗被污染的古木枝丫斩碎,然后伸手将那件破褂子摄了过来。
“然后呢?交给你?”
这衣服脏兮兮的,不知是从哪里捡来的。
一目先生继续摆手。
“不用不用。”
“褂子里左边口袋里有半块龟甲,你一定收好。”
“右边口袋里那些银钱都是你的,请小郎君拿回去。”
“靠下摆那里的口袋中是我最近在升龙城中捡的些小钱,麻烦暂时替我收好。”
“离了这秘境后帮我赔给王家肉铺,我偷了他们的桌子。”
“再帮我给那几位御兽宗小家伙也道个歉,差点害了他们的性命,本来今日我就要放了他们,但被乡发现了。”
“我再跟您道个歉,贸然把小郎君请到了这里来,是我不对。”
一目絮絮叨叨,将一应琐事安排妥当后才说起来正事。
“请您来,是想麻烦小郎君杀了我和乡。”
他说的郑重其事。
“所以你到底是谁?”张泽没有接茬而是反问道。
“肉灵分离后的一缕残魂罢了。”一目先生脖子一歪,“麻烦小郎君赶紧动手,斩了我后请再去斩了乡的残躯。”
“您可以的,一头龙而已。”
听一目先生这话没头没尾,而且听语气又好像是件很轻松的事。
张泽听不明白。
而且他和阿璃虽不受这秘境禁制的压制,但满打满算也就一个能打一个足球队的金丹而已。
最多再加上替补席。
但去斩龙,还是那么长一条的龙
即便那天上的龙是头死龙,但让他一区区金丹去斩,也多少有些难为人了。
正待张泽要继续询问时,却见阿璃从它的肩膀上跳了下来。
阿璃倒腾着小短腿来到一目先生身边。
它想起了一些事情。
“乡乃祖龙,古木所生,神魂虽亡,肉身不灭,你是它的一滴龙泪所化?”
阿璃此时的声音清亮,说起话来条理清晰,平时三口一头猪的气质全然不见。
一目闻言有些困惑,“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是”
不待一目把话说完,阿璃就打断道,“算了,问你太麻烦,让我挖些东西出来。”
阿璃两手一拍,因平时吃得太杂,也不知它用的是哪件法器的神通。
林木之气向阿璃手中汇聚,身前土地颤动,一目连带着钉住他的石碑被从土里抬了起来。
“果然在这里。”
石碑下并非赑屃的雕像,而是一尊神龛。
神龛中一供奉着一点翠绿的灵珠。
“还是老毛病。”阿璃嘀咕了一句,向前身伸手想要将那灵珠抓来。
可是什么也没发生。
尬住的阿璃恍然看着自己的小短手愣了一会,它才反应过来,它蹦到土堆前,爬上神龛。
离得距离足够近后,阿璃伸手探进神龛。
站在一旁的张泽忽然感到一股子斥力,正当他打算上去帮忙时,阿璃已经自己把那枚灵珠掏了出来。
“这是什么?龙珠?”张泽问道。
“不是,是乡那个笨蛋的记事本。”说完,阿璃一口将翠绿色的灵珠吞了下去。
阿璃与张泽心灵相通,乡残破的记忆也涌进了张泽的脑海中。
张泽,或者说乡睁开了眼睛。
它发现自己正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