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拍了拍小雀的肩膀,目光凝重地转向那四条在正午阳光下泛着幽冷光泽的锁链。必须沟通!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焦虑和愤怒,闭上眼睛,将全部心神凝聚,发动了那与宝物沟通的独特能力,将意识如同无形的触手般,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四条冰冷的锁链。
“……你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弗拉兹在心中默念。
短暂的、如同深海般的沉寂后,四个截然不同、却又紧密相连的意识波动,如同涟漪般在他脑海中荡漾开来,交织成一场独特的“精神议会”:
“能。来访者,说明你的意图。”
“当然能!你想干什么?要我们放人?门儿都没有!”
“唔……又一个?吵死了……不过能沟通的访客倒是少见……”
“哈!当然能听到!小哥声音还挺好听嘛!怎么,想跟哥几个聊聊?”
弗拉兹心中一凛,这四条链子果然各有“性格”。
“我叫弗拉兹。被你们锁住的人,诺德,是我的朋友。他并非邪恶之徒,只是被误会囚禁于此,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恳请你们……放了他。”弗拉兹尽量让自己的意念显得诚恳而坚定。
“弗拉兹?名字无意义。血冠山诺德,高等血裔,力量评级:危险。囚禁理由:枢机卿哈斯娜大人亲自下令。释放请求:驳回。”第一个声音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
“(尖细声)就是就是!哈斯娜大人抓的人,你也敢放?活腻歪了吧!再说了,规矩就是规矩!我们‘封魔链’的职责就是锁住这些危险的‘异类’!吸血鬼、恶魔、失控的法师……统统锁死!”第二个声音像连珠炮一样。
“(慵懒声)嗯……规矩嘛……确实是这样……不过小哥说是误会?哈斯娜大人也会有误会的时候吗?唔……有点困……你们决定吧……”第三个声音似乎兴趣缺缺
“(戏谑声)哎呀,别这么死板嘛老大老二!小哥挺有意思的,能跟我们聊天!误会不误会的……谁知道呢?不过嘛,放人嘛……嘿嘿,我们四个得达成一致才行哦!这就是我们的‘铁律’!”第四个声音充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
“达成一致?如何才能达成一致?”弗拉兹抓住关键点。
“(威严声)不可能。枢机卿大人的意志即为最高指令。此案无讨论必要。”
“(尖细声)对!没得谈!除非哈斯娜大人亲自来解!”
“(慵懒声)嗯……哈斯娜大人亲自来……也行吧……”
“(戏谑声)看吧!老三也同意!老大老二你们太死脑筋了!”
弗拉兹想到怀里的钥匙,突然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想要了解,你们四位是否算是构成了一把锁?”
“荒谬!”(威严声立刻驳斥,带着怒意)“我们是链!是禁锢之链!不是锁!”
“就是就是!”(尖细声附和)“锁是锁,链是链!概念完全不同!”
“唔……”(慵懒声似乎思考了一下)“但从功能上说……禁锢目标……好像……也有点‘锁’的意思?”
“看看!老三都动摇了!”(戏谑声得意洋洋)“小哥,你觉得呢?我们像不像一把超大型的、四条锁链组合在一起的特殊‘锁’?”
四条链子的意念立刻在弗拉兹脑海中吵作一团,围绕着“链与锁的本质区别”展开了激烈(且毫无意义)的辩论,完全将弗拉兹的请求抛在脑后。
弗拉兹无奈地睁开眼,看着眼前虚空,仿佛能看见四条无形的链子在激烈地“争吵”。钥匙确实能开任何“锁”,但今天的使用次数已耗尽,而且……这群家伙的“锁”身份还处于薛定谔状态!
“镜老板,怎么样了?”小雀忍着泪,揉着红肿的手腕,急切地问。她看到了弗拉兹刚才闭目凝神的样子。
弗拉兹沉重地摇头:“我刚才试图和这铁链交流……它们拒绝放人。而且……它们内部正在争论自己到底算不算‘锁’。”这荒诞的现实让他感到一阵无力。
小雀看着诺德依旧枯槁、悬吊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掌心虎口的伤口,一个大胆的念头猛地蹿了上来。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弗拉兹先生!他是吸血鬼对吧?吸血鬼需要鲜血才能恢复力量!如果我们给他喂血,他是不是就能自己挣脱这鬼链子了?”
弗拉兹一愣,这个想法简单直接,却充满了风险——唤醒一个极度虚弱、被折磨了数月的高等血裔,他的本能会压倒理智吗?
然而,小雀根本没给他犹豫的时间!她猛地弯腰,从满地的剑刃碎片中捡起一块边缘锋利的断片,毫不犹豫地、狠狠地在自己左手掌心一划!
“呃!”锋利的金属瞬间割开皮肉,鲜血如同小泉般汩汩涌出,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滴落在地,在灰尘中绽开一朵朵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