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开始下的,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很快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雨水顺着破庙残缺的屋檐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条条小溪。
燕逢侠站在庙门口,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丁三在庙内生起了一堆火,火光映照着孟露苍白的脸。
姑娘仍在昏睡,额头滚烫,嘴里不时呓语着听不清的话语。
“少主,进来避避雨吧。”丁三招呼道。
燕逢侠回到庙内,坐在火堆旁。
断水刀遗失后,他总觉得少了什么,右手不时会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小姐的烧退不下去。”丁三忧心忡忡地说,“老奴带的药不管用。”
燕逢侠摸了摸孟露的额头,烫得吓人。
更奇怪的是,她额头上的蛇形印记正在微微发光,时明时暗,像是呼吸一般。
“这是…”
丁三凑近看了看,突然脸色大变:“圣印共鸣!附近一定有魔教遗物!”
“什么意思?”
“教主一脉的圣印能与特定物品产生共鸣。”丁三解释道,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这座庙…老奴想起来了!这里曾是魔教的一个秘密祭坛!”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庙内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供奉在神台上的破旧神像开始摇晃,灰尘簌簌落下。
燕逢侠警觉地站起身:“地震?”
“不!是圣印引动的机关!”丁三激动地指着神像,“看!”
神像背后,原本平整的墙壁正在缓缓移动,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就在此时,孟露突然尖叫一声,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她额头上的圣印光芒大盛,照亮了整个庙堂。
“露妹!”燕逢侠急忙抱住她,却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她体内传来,顺着他的手臂流遍全身。
一瞬间,无数陌生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
雨夜。喊杀声。一个面容模糊的男子将两个五岁的孩子分别交给两个黑衣人。“记住,青玉鼎中不是长生药…是祸…”男子最后的话语在燕逢侠耳边回响。
“父亲…”燕逢侠不自觉地喃喃道。
孟露突然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燕逢侠:“燕大哥…我看到了…父亲…”
丁三跪在一旁,老泪纵横:“教主…是教主的记忆传承!双子血脉相连,可以共享记忆!”
震动停止了。
墙上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通向何处。
燕逢侠扶着孟露坐起来。
她的烧退了些,但脸色依然苍白。
“我感觉…有什么在召唤我…”孟露指着洞口,虚弱地说。
丁三取出一支火把:“老奴先进去探路。”
洞口后是一条狭窄的甬道,潮湿阴冷,墙壁上长满了青苔。
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约莫走了二十丈,甬道突然开阔,进入一个圆形石室。
石室中央有一个石台,上面放着一个青铜匣子。
四壁绘满了壁画,虽然因潮湿而褪色,但仍能辨认。
“这是…”孟露轻抚壁画,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燕逢侠也看过去。
第一幅壁画描绘的是一座鼎炉,周围跪拜着许多人;第二幅则是一个男子手持利剑,站在鼎炉前,似乎在封印什么;第三幅最为诡异,画的是一团模糊的黑影从鼎中冒出,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青玉鼎…”丁三声音颤抖,“壁画记载的是青玉鼎的真实历史!”
燕逢侠走近石台,发现青铜匣子上刻着一行小字:“冷氏血脉可启。”
“需要你们的血。”丁三说,“只有教主血脉才能打开这个匣子。”
燕逢侠和孟露对视一眼,同时划破手指,将血滴在匣子上。
血珠刚一接触青铜表面,就立刻被吸收,接着匣子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盖子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卷竹简和半块玉佩。
竹简上写着“青玉鼎封印录”,而玉佩正是与孟露脖子上那块能拼合的另一半!
孟露拿起竹简,轻声读道:“青玉鼎乃上古遗物,内封九幽魔气。先祖得之,以秘法封印。然柳氏一族妄图解封,借魔气长生,实乃取祸之道…”
“所以父亲说的‘鼎中非药,乃祸’是这个意思…”燕逢侠恍然大悟,“柳如风想解封青玉鼎中的魔气?”
丁三点头:“二十年前,柳如风勾结司徒家和其他几个家族,以剿灭魔教为名,实则是为了抢夺青玉鼎。教主为了阻止他们,将鼎藏了起来,并安排你们兄妹分开逃离…”
孟露继续读竹简:“…鼎藏于寒江底,需双子玉佩合璧,方能寻得…”
“寒江…”燕逢侠想起师父燕九曾经带他去过的一条江,“难道是在…”
突然,孟露身子一晃,竹简脱手落地。
她额头上的圣印再次亮起,这次更加耀眼。
“又来了…”她痛苦地抱住头,“父亲…的记忆…”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