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这个名字再一次浮上他的心头。
应天府知府不表态。
那就是表态了。
张亢直接到书院寻晏知府的帮助,判官伊俊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人家那是因为儿子的事撒气吗?
明明是朝堂当中的斗争没有结束,从东京换到了南京罢了。
只要上面有人顶着,那伊俊就不怕去岭南吃虫子这事。
晏殊外放的缘故,怎么想都是他故意找茬拿朝笏打掉侍从的门牙。
这种小事用得着贬官吗?
天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紫袍大员,哪天就回到朝廷中枢去了。
更何况县官不如现管。
伊俊是不愿意得罪晏殊的,窦元宾找其他通判也不好使。
“搅吧,搅吧。”
窦元宾一想到晏殊的操作,心中就忍不住生气。
明明是一件小事,哪怕你保持中庸之道,用不着你出力,见个面就行了。
下面的官员自是知道该怎么做。
可晏殊他偏不。
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窦元宾倒是信心十足。
既然晏殊想要做出政绩来,那自己就给他好好上上眼药。
韩智轩不明白窦元宾为何会突然情绪失控,说什么搅吧搅吧。
“你只管把水搅和的越浑浊越好,其余的我会来做的。”
此时窦元宾的心思已然不单单是为他儿子报仇了,更是要争一口气。
谁让你们敢小觑于我?
此事若是传扬到东京城去,谁还会敬我这个翰林学士!
韩智轩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挤进人群里去。
那些汗味也比窦臭身边的味道要好闻一些。
王修永凭借着身手矫健,在人群里不断的游走,听着他们议论。
目前所听的,还没有人说什么舞弊的现象。
不少人去看了张方平与宋煊的四门第一卷子,承认自己确实水平不如他们。
今后还需要继续努力。
况且考应天府书院又不是只能考一次。
王修永心中暗暗放下心来,看样子窦臭想着是范掌教先压下来,结果范掌教不理会他,搞得他措手不及。
鼓动学子的事,还没有办妥。
然后王修永就听到柳三变来了,要去看宋煊写的词,他立马就跟上去。
他心中隐隐有些怀疑,这柳三变是不是窦臭专门找来打压世叔的?
石延年拉着一见如故的酒友柳三变:
“走走走,我方才听说前面考了诗赋第一的宋煊,做了首好词,柳兄可来品鉴一二。”
因为刘潜、石延年二人已经榜上有名,成功考入应天府书院,没有太多的压力。
此时更多的是想要看热闹,柳三变再这,天下还有谁写词比得过他的?
柳三变倒是也没拒绝。
他听着石延年有关少年与愁之间的命题。
柳三变早就不是少年人了。
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但写出一首切合主题的词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曼卿,人太多了,我们不必上前。”
“哈哈哈,柳兄也捎带,我有法子领你到前面去。”
正在柳三变思考当中,就听得石延年大声介绍柳三变来看宋煊的词了。
大家让一让。
柳三变的词名,早就传遍天下。
虽然他在科举上是老落榜生,在座的各位都比他强,但至少人家是真能写传唱度极高的诗词的。
“柳三变也来看宋十二的新词来了?”
本来议论成绩的学子们,再一次叫嚷起来。
柳三变的大名,传唱度极高!
众多学子也想要让柳三变评价一二。
于是石延年很轻易的就给柳三变前头带路,他们直接走到红榜面前。
柳三变被赶鸭子上架,站在宋煊所写诗词前面。
万众瞩目之下,他的手中不知道何时被塞上了一支毛笔,期望他能够写出一手好词来力压宋煊。
无论何时何地,总归是有好事者的。
柳三变无奈,他单手拿着毛笔,一手托着下巴,抬头准备看宋煊一个学子写的词。
他心中想的是,就算赢了,那也是是胜之不武。
一旦无法拒绝,那便随便写一写。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上阙念完,柳三变的眼神就变了。
他眼中的轻视尽去,紧紧盯着下阕。
待到忍不住念完之后,柳三变手中的毛笔不自觉的掉落在地。
这首词,年纪轻轻的宋煊是怎么写出来的?
特别像我这半生的经历啊!
少年时期我不懂忧愁,为了写词勉强说愁,而今我已经尝尽了忧愁的滋味,可又说不出口。
前面是强说,后面是强不说!
这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