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能如此快的捅到皇帝那里去,搬到窦臭,他们可没少出力。
“那窦臭昨天夜里上吊自杀了,仵作验尸后排除了他杀!”
宋煊这才从床上坐起来,披头散发的想了想:
“他走的倒是有些不体面,不如吞金。”
就如今这种条件服毒自杀,八成是要痛苦好长时间,兴许在被毒死之前因为肠子先痛死了。
捕头丁哲听了宋煊一点都不惊讶。
他倒是十分惊讶。
丁哲是一点都不了解这里面的道道,不明白窦臭都做了位比宰相的位置,因为啥想不开自杀。
他宁愿相信窦臭是这事是宋煊做的,他被迫自杀的。
宋煊为的就是斩草除根,丁哲也不愿意相信人家堂堂翰林学士会自杀。
简直是无稽之谈嘛!
“你怀疑俺做的?”宋煊眼里露出异色。
“绝对不是。”
丁哲后退半步,他纵然是心中有所想法,可嘴上也不敢承认:
“小的也不敢这么想,只是旁人容易怀疑到十二郎身上,是你逼死了当朝翰林学士,恐怕于你名声不利!”
其实丁哲作为本地地头蛇,猫道鼠道他都走的捕头而言,丁哲第一眼就看出来宋十二绝不是表面上的那种读书人。
他身上的煞气有些重,再加上从毒头蝎那里了解到一点内幕,对于宋煊再也没用多少惦记的心思,只想小心侍奉。
至少宋十二往外撒的是真金白银,而这些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尤其是宋煊的手段更是让丁哲心中,他那三日虽然在监牢当中陪吃陪喝,但心情是极为忐忑的。
大家都叫人家窦臭,可他的官职是许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位置,甭说普通百姓了,就算是他们考上进士也不一定能做到那个位置。
所以丁哲当时就在心中盘算,宋煊是不是在故意邀买人心,待到事情不对,他这几个伙计就接应他逃出监牢,亡命天涯去。
“你不用如此这般看着俺,若真是俺做的,罪魁祸首窦翰也不会活着。”
宋煊如此一说,倒是让丁哲立马相信了,窦臭自杀这件事不是他宋十二做的了。
他能成为勒马镇三害之首的,果然是心黑手辣。
丁哲倒是松了口气,毕竟这可是杀朝廷要员的大罪,除了造反没法免除。
宋煊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简单的扎了个马尾:
“窦臭如此行径,反倒会得到不少同情分,否则只要他活着,周遭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可是我听说太祖皇帝说过不得杀读书人的,他就算当不成官了,是会遭到以前那些被他欺辱之人的报复吗?”
“旁人报复他这种事倒是不好说,因为他名声已经臭了,再怎么苟活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什么起色,他不甘心于此,才绝望的。”
宋煊站起身来趿拉着木屐,左右转动身体:
“俺觉得吧,他应该是用他自己的死,给他儿子铺路罢了。”
“罪魁祸首窦翰?”
丁哲不是很懂官场的事。
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吏,平日里想方设法搞点小钱,努力想要把儿子培养成读书人。
可宋煊说窦臭自尽是为了给他儿子铺路,那他就立即明白这事了。
那他窦臭确实得死。
“这个人烂泥扶不上墙,俺怀疑是他的长子。”
丁哲轻微颔首:“十二郎早就预料到了吗?”
“俺倒是没想打他会如此冲动。”宋煊饮了几口凉白开:
“这下子真是结仇结大发了,俺得尽早的考上进士,方能有自保之力。”
丁哲就是来报信的。
本想着窦臭一死,宋煊会极其高兴的,那不得赏自己些赏钱。
却未曾想到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危机。
果然,这些读书人的身上,全都是心眼子。
自家那个傻实诚小子,今后能在官场当中厮混吗?
“丁捕头,正巧不用单独邀请你了,过两日为了庆祝俺考上书院,到时候会请左右街坊以及几个同窗吃饭,你带着一家子过来热闹热闹。”
“啊?”
丁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哪一个人不晓得他宋煊考了书院第三,与第一张方平是挚友,二人四科各自拿了两个第一,再加上有柳三变给宋煊扬名。
还有那宋煊当街诉说高官窦臭对自己的不公,决不妥协。
整个宋城的人,或许不认识宋煊这张脸的人大有人在,但没听说过他名字的人,却是少有的几个。
这阵子宋煊俩字在宋城百姓的嘴里,热度极高。
如此这般人物,丁哲可以肯定,将来必定是前途无限。
他竟然邀请我一个卑贱的捕头来参加他的宴会!
丁哲心中十分感动,但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十二郎,非我不愿意来,我怕我来了,旁人会小觑于你,给你添麻烦。”
“那这样的人,不配当俺的朋友。”
宋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