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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一下子就寂静了不少,现在就剩下宋煊纯正的自己人了。
在座的六个人,宋煊开始询问那个印刷准备的如何?
虽然找了工匠师傅,但是刻铜板还是挺费钱费工夫的。
“咱们卖书能挣几个钱?”宋煊摇摇头:
“不必事事都做到最好,抓住重点就行,咱们主要是卖章节体小说,附赠三、五星彩来获利,最主要的还是三、五星彩的防伪。”
陶宏点头表示明白了,他们前些日子一直在外走访,想发设法打探交子的制作。
如今朝廷推行交子,交子自是要防伪的,而且做的不错。
“少爷,交子我去问了,第一印刷技术复杂,多色套印,精细图案,特殊纸张,第二官府印章,而且是多重印章。”
“第三文字防伪上是特殊字体,还有暗记,第四是唯一编号,以及登记制度。
前四条都可以做到,但是第五条与第六条的公共监督以及法律严惩,咱们是没什么机会的。”
“一旦有人做出赝品来,对于咱们而言也是无法反制,反倒会被他们说是中奖了故意不结账。”
宋煊颔首,陶宏说的极为有道理,一看就是进入市场深入调查的。
“是啊,我们虽说挣钱的是这个三、五星彩,但是这个是赠品。”
焦明也明白自家少爷这是在钻大宋律法的漏动。
反正我们卖的小说,至于这三、五星彩完全是赠品,可这不受大宋律法的保护,属于灰色地带。
宋煊记下了这个难点,关键是得有人为这件事做信用背书。
他一时间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法子。
但是宋煊晓得只要有制度,人类就会无时无刻的想法子去钻这个制度的漏洞,以此来为自己获利的心思。
他能钻制度的漏洞搞这个五星彩,其余人就不能钻他这个五星彩的制度来搞钱吗?
大家都是相互的!
而且万一有画画高手,比你印刷出来的票据还要真,你怎么防范?
宋煊不是不相信有这样的人存在,只要肯钻研,就如今这种防伪手段,很快就能破解。
除非滥发到大明那种宝钞,价值一降再降,没有造假的价值才行。
别以为古代就没有能人,北宋有一个人造假交子被捕,流放到福建福州。
被福州知州逼着再次作假,使用梨木雕版,红蓝黑三色印刷,又有官方的专用纸张,使得做出来的假钞难辨真伪。
到了南宋,有一个画师因为家道中落,伪造会子,利用高超的绘画手段和特殊墨水,使得假币真假难辨。
这种全都是个中高手,其他的造假选手,都各有各的假,容易辨认一些。
“先继续准备吧,总不能蝲蝲蛄叫了就不种庄稼了。”
宋煊想了想:“这种手艺好的人,就跟张方平一个样,世上难寻第二人。”
陶宏倒是笑了笑:“少爷,我想起来近期听闻的一个趣事。”
“哦?”
陶宏见宋煊应了,便说世人皆以为张方平过目不忘,其实还有一个宰相也是过目不忘,那便是在崖州吃虫子的丁谓。
丁谓,大宋五鬼他得排在前头。
“完了,方平有对手了。”宋煊随即笑了笑:“可惜丁谓岁数大了,记忆力兴许下降了不少。”
其余几人也忍不住笑出声。
总之,想法子搞钱这种事,必须得提上日程。
要不然总是无所事事,才更容易出问题。
“少爷,还有一事,印刷之类的都好找,咱们也学会了,最主要的是原料供应,这可是大活。”
“嗯。”
宋煊颔首,原料不够充分,那就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就在思考时,宋煊瞧见街上雷员外像是到他这里来。
雷员外不顾天气炎热,过来询问宋煊是否能够教他手底下的几个人做账?
他选的三个人都是家生子,又伶俐些,兴许能学得会那龙门账法。
宋煊先是给雷员外倒了凉浆,请他歇一歇,自己拿着折扇扇风。
“当然了,我指定不会让十二郎白教的。”
“俺自是信得过雷员外。”宋煊又提起壶给他续杯:“俺恰巧有一事想要请雷员外帮忙。”
一听这话,雷员外当即把自己的胸脯子拍的啪啪作响:
“只要我能做得到的,十二郎尽管开口。”
宋煊将来是要当进士老爷的,指定不会与他这个商人争夺利益。
所以雷员外放心的很。
“俺想要大量制作交子的纸张。”
“大量、交子、纸张?”
这三个词组合在一起,让雷员外心中有些发凉,比手中的凉浆还要凉。
怎么想都是要做假的交子,然后出手啊!
他是更有野心的时候便与年幼的宋煊结识。
自然清楚的知道宋煊可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