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个心态,就绝非常人能追得上的。
那个岁数的人,早就随波逐流,承认命运对自己的捉弄了。
宋煊想了想:“那我退一步,能不能成为曹孟德?”
张师德哼笑一声,指了指宋煊道:
“那你更不配了!”
“啊,这事为何?”
宋煊连忙追问一句:
“还望夫子解惑。”
“曹孟德他心黑手狠,你也就剩个心思重,打人打的狠之外,你连他一根毛都比不过。”
宋煊嘶了一声,确实是这样。
“我且问你,屠城这种命令,你能说的出口?”
“公然说城中可有妓女的话,让他人老婆侍寝的事,你能做得出来?”
“黄口小儿,也敢自比曹孟德,恬不知耻!”
宋煊被老状元张师德批评一顿。
他扪心自问。
屠城这种命令当真是有点开不了口。
但此时宋煊却道:
“老状元你且瞧着,待到我去西北建功,定要活埋几个敌人先练练胆气。”
“曹孟德他一开始也是大汉忠臣,并不会下屠城的命令。”
“哈哈哈。”
张师德点点头:
“若是老夫还能活那么久,自是要瞧瞧你敢埋几个西贼!”
宋煊也是哈哈笑了几声:
“那夫子且要好好活着,瞧瞧学生将来在西北大发神威。”
张师德摸着胡须笑道:
“不过依照老夫之见,你小子倒是真有袁绍三分模样。”
“啊?”
宋煊忍不住开口道:“我竟然像袁神三分?”
“人家袁绍可是四世三公的家庭出身,我宋煊祖上全都务农。”
比不了刘玄德,成不了曹孟德,最后偏偏像了三分袁本初!
“放眼整个大宋,谁能比得过袁家?”
张师德捏着胡须瞧着宋煊这惊愕的模样:
“其实依照我对你的观察,顺境你小子就喜欢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做派,可是一旦处于逆境当中,你爆发出来的实力,怕是谁都无法预料到的。”
宋煊靠在椅子上。
再次瞥了张师德这位老状元几眼,他的意思是我跟袁神一个毛病。
顺境浪,逆境爆呗。
宋煊仔细思索了一会。
没有吧!
自己什么时候遇到过逆境?
无论是小时候街头与人斗殴,还是上一次发解试没有中榜,都不叫什么逆境啊!
那只是一时的困境罢了。
范仲淹看看老状元张师德,又看看一旁的宋煊,觉得他们俩说的挺意思的。
他倒是不会如此看待宋煊,只是觉得年轻人有点实力,又有点本事,将来在朝廷之中,定然会有一番大作为。
范仲淹认为自己有必要把宋煊这个璞玉,给雕刻的更好一些,将来才能为国效力!
“你不信我的判断?”
“学生,并不是看不起袁本初,只是小子并不是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兵多而分画不明。”
“哈哈哈。”
张师德再次大笑起来,宋煊能写出那本精彩的三国演义,果真对东汉末年的人物较为了解。
“这本故事的后期,你还需要多久才写完?”
张师德如今读到的正是刘备称汉中王,并且大败曹操的情节。
“我想着待到发解试过后,再继续写后面的情节,等到红榜出来,便出去游学一二。”
张师德轻微颔首,随即话题一转:
“外面的风波,定会波及到你的,你能处理好吗?”
宋煊对于群体事件的处理,也并没有什么经验。
“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
“一盘散沙?”
范仲淹觉得书院学子能表达自己的观点,是一件好事。
只是方法并不成熟罢了。
否则当天子或者宰相说出了不合时宜的政策,难道你就要冷眼旁观,没有犯颜直谏的勇气吗?
那还当什么官!
范仲淹未曾想到宋煊他如此瞧不上这帮同窗的手段。
他们不也是看你走通了这条路,想要效仿吗?
紧接着宋煊哼笑一声:
“我那次硬钢窦臭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同窗们的软弱性了。”
“许多人口号喊的震天响,真到了利害之处,自是要变得抉择起来,法不责众这个逃脱罪责的借口,得分什么事用!”
“兴许是我上次即使在监狱当中并没怎么受苦,反倒让他们增强了许多信心。”
宋煊摇摇头:“若是他们被谁强权打压,我还是很愿意出头的,但是这种事,明显是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去,没安好心的事,指望我出来背锅吗?”
“软弱性?”
范仲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来形容其他人。
“当然。”
宋煊瞥了范仲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