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起床去放了水后,又站在窗户边,瞧着外面人来人往。
今日下午还要去参加晏知府召开的宴会。
宋煊拿起早就方好的凉白开,喝光了水杯里,长舒一口气。
外面聚集的人也有不少。
“少爷,醒了。”
陶宏喊了一声:
“今天一早有好几个媒婆来了,都被我给回绝了。”
“嗯。”
宋煊点点头,如今自己过于瞩目,有些事并不方便出头。
陶宏随即把几张画卷放在宋煊桌上:
“这是几家不死心的,特意送来的自家小娘子画像,你且开开眼,实在是推脱不开。”
以前宋煊表现出败家子的气息,但好歹是有钱,又有产业。
虽然也有人上门说亲,但是都被回绝了,人也不会再来。
可如今的宋煊考中应天府解元,那便改变了许多人的认知。
钱不如权好使。
尤其是宋煊是一个有潜力的科举学子,将来考中进士的几率是极大的。
大宋无论是民间还是官方,都愿意与还没有考中进士的人结为亲家。
一般都是在通过省试后,在殿试之前成亲才是大流。
诸如宋煊这种年纪轻轻便是解元的,那就不等他通过省试,便要先抓在手中,以此来达到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有利姿态。
若是放他去了东京城,家乡这群士绅人家,如何能争的过他们?
宋煊来了兴趣,拿起画卷,扯开绳索,慢慢展开。
“哎,这姑娘画的不错,就是不知道有几分真颜色。”
陶宏也是颔首:“不错,尤其是画了侧面的,万一另外半张脸上有痣怎么办?”
他晓得宋煊不喜欢这类型的,从画册当中就能瞧出来这位姑娘的胸不大。
毕竟传统士大夫的喜好都是小雷,他们那些人纵然晓得女儿雷大,也会让画师故意画小一些。
宋煊挨个看完,随即放在一旁:
“放进柜子里,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姑娘,给别人看去了也不好。”
陶宏一边收拾一边问:
“少爷,按理说这终身大事我也没权力为你做主,就是想问一句,你当真是要娶一个武夫的女儿?”
他经商这么多年,涨了许多眼界。
对于大宋官场而言,自是明白与朝中武人结亲,仕途上并不会那么的顺畅。
以文驭武是国策。
只要大宋还存在,就不会改变的!
曹利用他在中枢这么多年,以前脾气耿直,对谁都不假颜色,定是得罪了不少人。
朝中不知道有多少小人想要给他使绊子。
尤其是等宋煊真正爬上高位了,还是有一个文人宰相老丈人,助力会更多的。
于官场而言,得到官家青睐的机会极为渺茫。
要想升的快,除了自己有点实力外,更多的是靠着人脉以及关系。
朝中的主要位置就那么多,没有人在中枢提携你,如何能够更好更快的进步?
陶宏觉得曹利用很危险,而晏殊虽然有机会进入中枢,但他性子属于老好人性子,很难在宰相的位置上待的时间长一些。
尤其是陶宏觉得晏殊过于聪慧,这种人太懂的明哲保身了。
这么多年的接触,陶宏觉得宋煊虽然聪慧,但是他从骨子里就有一种能扛事的思维,大不了鱼死网破!
当然了,宋煊小时候多跟他们说的便是,咱们都是光脚的,怕个屁的穿鞋的?
反正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的。
他觉得宋煊就是生完了时间,若是在五代十国动乱年代,说不准这身武艺就有了用处。
这大宋当真姓宋也未可知也!
“娶呗,跟谁联姻不是联姻啊,总归要跟一个意气相投的老丈人试一试。”
宋煊无所谓的摆摆手:
“更何况老曹在我微末之时便看得起我,如今我刚考中解元,就要答应其余人的姻亲,如何能行?”
陶宏颔首,倒是这么个道理。
偏偏有些时候,社会规则的运转,并不讲道理。
他摸爬滚打这么长时间,要是都按照规则,那也不会有今天。
大家都不是迂腐之人。
“今天去赴宴要穿什么衣服?”
“学子服,没必要过于张扬,毕竟大家今后都算是同窗,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被人记在心中怨恨。”
陶宏表示知道了,他会提前准备好的。
嫉妒这种情绪,有些时候真的数不清楚。
即使你们两个没有什么仇怨,但我就是嫉妒你过的比我好,那我就得想方设法让你变得没有那么好。
到了快要约定的时间。
宋煊与张方平便直接出门,前往应天府县衙。
此时的县衙门上已经挂起了红灯笼作为映衬。
倒是有不少学子已经提前到场。
毕竟是本地父母官的宴请,再加上知府是晏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