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叹了口气:
“咱们这群人若是想要吃饱,不喝酒的话,在这孙羊正店至少要五万钱,不过有王保那个家伙在,我觉得五万钱打不住。”
“啊?”
这下子连一向豪气的张源都有些难以接受。
欧阳修更是目瞪口呆,他哪有钱啊?
“你们一个个别嘴张的那么大,就这要不是提前预定,有钱都吃不到的!”
王泰作为宰相之子,却是给众人解释道:
“京师开封无疑是大宋最富庶的地方,富民众多。”
“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家父曾言:“国家承平岁久,兼并之民,徭役不及,坐取厚利。京城资产,百万者至多,十万而上,比比皆是。”
王旦给真宗皇帝汇报,在东京城内家产一百万贯者很多,十万贯者比比皆是,像中等人户一样普遍。
这是京师特殊地点决定的。
大家都是从小地方来的,而且家庭条件也都挺一般的。
平日里一顿饭在家乡几文钱就解决了,如何能吃几万钱的?
“十二哥,这也太奢华了。”
欧阳修叹了口气:“却是太破费了,我都不想进去。”
叶顾言等人也是如此。
他们无法想象东京城内十万贯家产的人比比皆是,更不论百万贯了。
那个奢华的世界,与他们距离太远,连想都想象不到,一顿饭要花三万钱往上。
就这还是最为简陋的一餐。
哪有人吃得起啊?
“钱是王八蛋,花出去的钱才叫钱呢。”
几个人听着宋煊的话,笑了笑。
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
有钱是真的好!
东京城百万人口,全都在为利奔走。
就算是那些食利者,也依旧在为利奔走,确保自己的子孙后代也都能成为食利阶层。
宋煊见众人不在过分抗拒,又开口道:
“咱今天就当涨涨世面,待到咱们考中进士后,如何还能花不起钱来这吃一顿饭呢?”
“就是,就是。”
王珪觉得自己这次买十二哥考中会元,又会有一大笔进账。
待到尘埃落定后,自己再请叔父一家老小来这孙羊正店吃饭,也让他们涨涨面子。
面子这种玩意,可有可无,但有些人就是吃这一套。
一旁侍奉的小二见如此多的举子上门,自是十分欣喜的过来说这吉祥话。
什么诸位举子定然能够高中之类的话。
王珪直接上前与小二言语。
早就定好了两桌,我们这三辆驴车就放在后院当中。
自是有人来招呼这帮举子,说不准哪天便是官老爷了!
尤其是刚考完试,就立即来孙羊正店吃饭,定然是考的极好。
王珪等人跟着小二去绕路放驴车。
孙羊正店地面铺着青砖。
每日用清水冲洗,说句光可鉴人都不是吹牛的。
入门便先看菜。
摆在大厅当中。
用许多模型做出的菜品,供客人点选。
宋煊示意他们点菜,但是都没有人点一点。
反正就是都听十二哥儿的。
孙羊正店过于富贵逼人,让人不自觉地就变得小心翼翼的。
两桌倒是也没有在包间,而是在二楼大厅内。
二楼还有歌舞助兴。
每日都有说书、杂居、以及琵琶女演奏。
若是客人肯出“花头钱”,可以点卖唱女独奏或者陪酒。
宋煊示意小二带着菜单上去,他们先去看一看。
就这菜品模型,没什么太高的参考性。
宋煊前些日子一直都是吃着孙羊正店的外卖。
小二瞧着这些举子,大部人衣着干净,但是补丁也有不少。
至于鞋子更是泥泞的居多。
哪像宋煊这位正主,衣着不说华丽,但也极为干净,不见一丝褶皱,连脚上那双鞋都没有多少泥点子。
平日都是坐驴车出行。
再加上方才说的那番话,又是早有预定,不知是哪家的膏粱子弟。
膏粱子弟一般都会靠着门荫入仕,像眼前这个人肯考进士科的,定然在读书方面极为有天分。
因为东京城的膏粱子弟他这个店小二也没少见。
他们大多数人都是酒囊饭袋,只是“托生”了好人家,才能有如此潇洒的生活。
让他们去吃苦考进士科为官,极少数人才会成功。
旁边那位一直想要做预订桌的膏粱子弟,便是明证。
宋煊本想着分成两桌,但是大家都太热情了,都是要坐一桌。
王珪笑了笑:“倒是我们四个坐在另外一桌,王保若在,他们谁都吃不到多少东西。”
“哈哈哈。”
熟悉王保的都是笑笑。
其余几人如叶顾言更多的是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