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发梢滚落,坠在锁骨凹陷处,然后向着更为深邃之处流淌而去。
两人身覆冷雨,目光却是滚烫,仿佛压抑许久的情感终于按捺不住,已在爆发边缘。
云逸自然从她眼中读懂许多,既有情愫,也有歉疚,更有一丝哀怨。
要做什么不必苏青开口,这样的事情让女子提出未免不太合适。
于是云逸轻声说道:“会不会太委屈你?”
苏青眸中满是笑意,她很喜欢被云逸这样关心的感觉。
她摇头道:“明明是我有求于你。”
云逸:“我可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嗯,我知道。”
若是旁人听了这句话,或许会嗤之以鼻。但唯独苏青不会如此,因为她知道自己亏欠云逸太多。
从一颗化龙果开始结下缘分,之后他仿佛化作漩涡,自己则不断沉沦。
因果纠缠到难解难分之时,已是无可救药。
徐君房发出一阵爽朗大笑,随手造出一道通往长生村的树桥。
更是有几只灵鸟口中衔着树枝飞到两个年轻人的头顶,为他们遮挡雨水。
长生境竟是难得一派喜气洋洋,那些童子所化的树木亦是兴奋不已,恨不得开出千万朵花,以表庆贺。
苏青脸上绯红萦绕不散,她轻轻伸出一只手,似是抬手接雨,衣袂如云鹤舒展羽翼,轻盈扬起。
云逸毫不犹豫,立刻牵住她的温热手掌。
两人沿着树桥缓缓走去,此刻虽然没有喜服,也无大婚之礼,却有种别样浪漫。
可能此间唯一心怀烦闷的人,就是蓝真心,她轻咬贝齿,想要说些什么却尽数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真是煞风景的女人,就让她孤单淋雨。
徐君房看她狼狈,打趣道:“被年轻姑娘捷足先登,心里不是滋味?”
蓝真心郁闷道:“没想到偃月炉之体还有这种妙用。”
“哈哈,帮忙解难只是借口,关键还是在于两情相悦。”徐君房笑道:“早就看出他俩关系非同一般,只是碍于世俗之礼不得圆满。”
他悠悠说道:“长生路漫,变数实多,倒不如珍惜眼前,快意荒唐。”
……
两人徐徐前行,都希望此刻时光可以走得慢些。
苏青想起自己与云逸的初次相遇,在扶摇宗共同修行的那段日子,是她此生最为快乐的一段。
身为大夏王朝的长公主,她从出生起就过着异于常人的生活。
父皇早早病倒,作为长姐她需要担负起照顾弟弟的重任,作为皇室中人,更应该以身作则,为天下人做个表率。
她还要调停哥哥弟弟之间的争端,努力将大夏这盘散沙收拢在一起,这样才能足以抵挡大炎的虎视眈眈。
可是从未有人想过,她也曾是一个少女,如何承受这些重担?
她也会累,她也会在夜里无声抽泣,她也会期盼着有个人能够从天而降,告诉她未来一切都会变好。
后来,她为了给父皇寻找治病的方法,孤身上了扶摇宗。
所幸宗门中人待她极好,师父玄诚道人更是无微不至。
可苏青越是喜欢这里,就越是情不自禁把扶摇宗的弟子当成亲人一样照顾。
温柔二字早已刻在她的血肉之中,成了她的底色。
她永远和煦,从不畏惧奉献牺牲,不仅是大夏王朝有史以来,唯一同时得到朝堂认可与百姓爱戴的长公主。
也是扶摇宗人人称赞的大师姐。
苏青本以为自己此生都会一直如此,直到遇上云逸之后,念头忽然开始动摇。
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事无巨细地照顾她,为她着想。
他是暴雨中的一把油纸伞,也是无穷荒漠的一片绿洲,他可以让苏青暂时放下重担,忘记自己的身份,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小女人。
唯有他,才能如此。
两人走到树桥尽头,进入一间茅屋之中。
周围灵兽送到这里纷纷回头,给他们留下了一片清净之地。连白泽和赤练也都被扔在了外面,两个小家伙很是识相,谁也没去打扰。
云逸揽住苏青纤细腰肢,看她耳朵烧得通红,整个人仿佛一颗熟透的果子,既诱人又可爱。
苏青强忍羞涩,指尖主动解开腰间丝绦,霎时春光乍泄。
她紧紧闭着双眼,却能感到面前男子的目光仿佛化为实质。
从锁骨直到胸前,再到肚脐,令她腹中的玄牝丹受到牵引,微微发出震颤,散发出一股磅礴生机。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明明是初次这般亲密,却仿佛有种天生默契。
就像苏青的性情,温柔、恬淡,看似悄无声息,实则浓情有如云烟。
苏青忍不住轻哼出声,感受到云逸唇齿间传来的气息,与曾在梦中体会过的竟是如此相似。
玄牝丹如心跳般跃动,散发出一阵柔和白光,随后渐渐浓郁,隐约化作一只光茧。
屋外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