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说得对。
自己几十年的帽子都戴了过来,报仇雪恨,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
且听听看他要说什么。
“我的好徒弟呀”
“师娘还真是走了眼,说说看,想杀你那便宜师父有多久了?”
徐尽欢嗤笑一声。
虽说这副身躯也不过才十九岁,但自己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少年。
他不会蠢到以为单凭这些,就可令师娘彻底倒戈。
哪怕她现在看上去无比气愤。
但.那毕竟是与她相好了几十年的枕边人。
是她宝贝女儿的爹!
事到临头,随时可能生变。
但却不耽误自己趁此机会,先捞些好处。
他的双指并拢成剑,唰地一下划破自己手掌。
漆黑如墨的血液落地成冰。
“我的好师娘呀。”
“这寒髓之毒,您可熟悉吗?”
苑红绫脸上的从容瞬间不再。
他
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一刻,她忽地醒悟过来,自己在对方眼中是何等的可笑。
“欢儿,师娘”
徐尽欢摆手制止了对方。
“冤有头,债有主,师娘无需解释。
您最多只是知情不言,而并非主导者。
这么多年以来,对我的恩情和照顾,徒儿还是铭记在心的。”
他略微弯腰,朝对方拱了拱手。
哪怕态度是如此恭敬,苑红绫却始终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有些本就不存在的东西,仿佛随着这一拜,而彻底消失了。
“既已开诚布公,师娘,可愿替徒儿解毒?”
苑红绫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
他在逼宫!
于自己而言,解毒不过举手之劳。
然而,一旦踏出了这一步,自己与宁采撷之间,便已等同于决裂!
按理来说,在解决家事之前,自己应当杀掉眼前这个知道太多,又心机太深的徒弟才是
但
望着那个依旧嬉皮笑脸的男子,她不禁扪心自问。
自己当真舍得吗?
更何况,欢儿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只是想活命而已啊!
伸手一招,掌心顿时浮现阵阵空间涟漪。
在这青鸾山之内,一应术法对她来说都是信手拈来。
涟漪逐渐扩散,化作口袋大小的圆形孔洞。
一支玉瓶从中露出了头。
拔掉塞子,一颗暗红色的丹药自行从中飞出,直奔徐尽欢而去。
“过去之事,师娘无话可说
即便你方才所言,是在虚张声势也无妨,服下此药,自行离去吧。
师.我会为你抹去下山的痕迹的。”
不论对方此话是否虚情假意,终归令徐尽欢心中好过不少。
他没有第一时间服下解药,而是将其塞进了衣襟里。
现在还不是时候。
“师娘多虑了,徒儿所言,字字属实。”
“师父的死活,任凭师娘您去处置,徒儿只需一枚解药,别无他求。
至于那赵璟乾,虽不可力敌,却能智取.”
苑红绫还沉浸在对方的话语当中。
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落入了这位好徒弟为她编织好的大网。
“赵若曦。”
徐尽欢笑道。
“我在她体内下的,根本不是什么青花,从一开始,就是‘寒髓’啊。”
见对方若有所思,一时半刻还未想通其中关键。
徐尽欢干脆上前一步,小声道:
“只要师娘有办法遮掩掉赵若曦体内的寒髓气息,那颗师父精心炼制的丹药当中,就会留下血毒
之后要如何做,就交给你娘您自行选择。”
苑红绫顿时恍然大悟。
诚如对方所言。
只要那赵璟乾服下丹药,便等同于中了寒髓之毒。
天底下,可解此毒者,唯她们夫妇二人而已。
只要自己下得了狠心,杀掉宁采撷堂堂燕帝,还不是任由自己搓圆捏扁?
若是杀不了
任由他去替那狗皇帝解了毒,又怪得了谁去?
她望向徐尽欢,神色复杂。
自己这徒弟,为了今日,究竟谋划了多久啊
“由我出手,遮掩寒髓的气息不难
至多两日,师娘亲自出手做这件事。”
事情到此,基本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至于后续如何
反正自己又不会当真把宝押在师娘身上!
“等到若曦的体质问题得到解决,还望师娘出手相助,渡我二人离开此地。”
一时间,苑红绫竟有些怅然若失。
“就依你所言。”
——
“难道搞错了不是这只手?”
原本还有些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