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脸色涨得发紫,又羞又怒。
他咬着牙,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胎儿的灵魂已然成型,此刻再动手,与谋害无异。
“你们……先出去!”他从齿间挤出几个字。
杏仙见他痛苦的表情,心底的喜悦不由得散了,拉着星宝问道,“我夫君不会有事吧?”
星宝拍着胸脯比了个ok,“我办事你放心!”
符玄则若有所思,伸手摘下杏仙的一缕发丝,指尖闪过微光,将其化作标签融入胎儿体内,
“还是继承你的美貌比较好一点。”
杏仙见状,赶忙感激地作揖。
之后,众人退出房间,杏仙在外面焦急地来回踱步。
没过多久,一声嘹亮的女婴啼哭声响破天际。
星宝在产房里大喊一声,
“母女平安!”
杏仙瞬间红了眼眶,抬手抹了抹流出的泪花,快步冲进了房间。
而另一边,刚刚赶到的瓦尔特和安禾听到这话,又看看产房里满脸苍白、虚弱不堪的景元将军,大脑瞬间陷入了宕机。
母女平安这四个字我们能听懂。
但配上眼前这个场景,我们就有点儿看不懂了呀!
父女俩以为是杏仙怀孕生子了,还买了一堆母婴用品。
结果万万没想到啊!
仙舟将军还能自己生孩子的吗?!
符玄看出了父女俩的疑惑,便笑着讲述了往日的来龙去脉。
听完后,安禾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好,好厉害!”
瓦尔特也忍不住感慨,“不愧是景元将军!”
屋内,景元苍白的脸瞬间一绿。
他的听觉何其敏锐,自然听到了父女俩的对话。
一世英名啊!
今日毁于一旦!
他转过头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可当目光落在襁褓中女儿粉嫩的小脸上时,到嘴边的抱怨又咽了回去。
半晌,他抿了抿嘴,最终只是别过脸去,不再看屋外众人,默默将女儿搂得更紧了些。
“就叫她景瑶吧。”景元声音沙哑,喉结剧烈滚动着挤出这句话,苍白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襁褓边缘。
杏仙紧紧攥着他汗湿的衣袖,用力点头,泪花夺眶而出,顺着泛红的脸颊滴落在女儿细软的胎发上。
襁褓中的婴儿正舒展着藕节似的手臂,粉雕玉琢的小脸不似凡间孩童的干瘪,眉间萦绕着淡淡光晕,每一次呼吸都带起若有若无的杏花香气。
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活脱脱复刻了杏仙眼尾的弧度,连睫毛轻颤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谢谢……”杏仙突然转身朝符玄深深一礼。
符玄连忙搀扶,佯作嫌弃地撇嘴,“我们的关系用不着说这个!”
景元:“……”
阿米诺斯!
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可余光瞥见瓦尔特父女震惊又好奇的眼神时,他发绿的脸色却渐渐缓和。
一声叹息从喉间溢出,他垂眸望着女儿粉嫩的小脸,心中某处柔软悄然化开。
罢了,不过是分娩之苦而已。
和他们相比……
……
没人知道景元在想什么,只道他垂眸盯着怀中襁褓时,指尖总无意识摩挲衣料褶皱。
因他“产妇”的特殊身份,众人频频投来关切目光,不时有街坊邻里前嘘寒问暖,劝他多歇养身子。
但他到底是仙舟天人的体质,分娩之痛虽刻骨铭心,却不似凡间女子需卧床调养数日。
晚宴时分,景元已披着锦袍,稳稳抱着女儿出现在宴席中央。
琥珀色的烛火映得满堂生辉,酒香与欢笑声交织,众人连摆三日流水席,街坊邻里纷纷携贺礼道喜,孩童们追着撒落的喜糖在街巷间奔跑,欢声笑语回荡在四周的每个角落。
此后,日子便如潺潺溪水,在喂养奶娃、逗弄孩童的琐碎中趋于平淡。
……
……
时光荏苒,百年光阴在无忧镇如同指间流沙。
这一天,是瓦尔特的生日。
朋友们齐聚在他那充满精巧机关和绿植的小院里。
镜流带来了一壶以「缚心箓」意境温养百年的清心茶。
符玄送上了一枚能自发光的、刻着微型阵法的护身玉佩。
景元和杏仙牵着小瑶儿,奉上了一些花花草草。
星宝则笑嘻嘻地捧着一个巨大的、装饰着发光浆果和糖霜花朵的蛋糕。
小瑶儿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眼间既有景元的英气,又有杏仙的温婉。
她蹦蹦跳跳地跑到瓦尔特面前,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蛋糕。
这蛋糕只有巴掌大,纯白的奶油,上面只插着一根细细的、洁白的蜡烛。
“瓦尔特爷爷!”小瑶儿声音清脆,带着甜甜的笑意,“爸爸说,大蛋糕是星姨的心意,这个小的,是我特意为您做的!”
“妈妈说,许愿要对着自己最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