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是如此坚信,从未有过丝毫怀疑。
但其他人却没有她的底气。
随着安禾懵懂的发问,让凝滞的空气愈发沉重。
“大家为什么这么说?”
“是发生了什么吗?”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又是半晌,瓦尔特强迫自己露出僵硬的笑容,
“今天我过生日,不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什么因不因果的我听不懂。”
“坐下吃饭吧。”
虽是这般说着,但他却一点动筷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持续性的陷入怔愣。
于是,场面再次陷入凝滞。
而就在气氛压抑到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景元突然轻笑了一声。
声线瞬间打破死寂,像是一把利刃挑开了所有人刻意维持的遮羞布。
“为何这般作态?”
他垂眸摩挲着小瑶儿柔软的发丝,女儿仰起的小脸还带着未散去的天真笑意,
“若说悲伤,应该当属景元吧?”
星宝举着酒杯的手猛然一抖,镜流捏着茶盏的指尖瞬间泛白,符玄刚踏出房门的脚步也僵在原地。
三人几乎同时转头看向景元,瞳孔中映出的,是景元眼中那抹了然的、近乎悲悯的复杂情绪。
作为并非半步大罗的存在,景元没有勘破虚幻的能力,也无法收束自身可能性。
可此刻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昭示着一个惊人的事实。
——这个幻境中的“景元”,早已意识到自己是虚假的。
“很惊讶?”景元再次轻笑,但声音却透着一种复杂的释然,
“在仙舟的数百年,我无时无刻不在盼着能有片刻安宁。”
“如今有了想要守护的人……真假又何妨?”
说着,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的指尖萦绕起一缕诡谲的紫色光晕。
“多看、多想、多学。”
景元抬眼望向镜流,淡笑道,
“师尊啊,若论资质,景元不如你分毫。”
“但在「心」之一道上,景元或能胜过大罗半分。”
镜流死死盯着那抹紫光,眼中惊喜莫名,
“缚心箓……你竟然也在幻境中参透了人欲道神技?!”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这资质拉胯的徒儿,竟能独自领悟神技。
这当真是让她发自内心的感到欣喜。
“没错!”景元看出了镜流藏在眼底的欣喜,轻声解释道,
“先缚己,再缚心。”
“这虚幻的无忧镇既是困住我的牢笼,也是助我修行的道场。”
他忽然将目光转向瓦尔和安禾,神情变得极为认真,
“深渊赐予你们无与伦比的伟力,却也让你们在追求力量的路上,忘了修心才是根本。”
“切记,莫要执迷于真实与虚幻,幻境亦可成为力量的养料。”
瓦尔特浑身一震,“养料……将军所言,究竟何意?”
说罢,他不顾景元阻拦,重重行了一礼,“还请将军教我!”
安禾虽满脸迷茫,却也学着父亲的模样躬身行礼。
景元轻叹一声,指尖紫光骤然暴涨,在空中勾勒出层层叠叠的梦幻轮廓,
“你们现在深陷的,是镜中镜、梦中梦。”
“第一层是饮用「光液」后,被无忧回廊规则强行植入的幻境。”
“第二层……”他转头看向星宝,目光如炬,
“则是爱莉希雅那三个道具构建的更深层虚幻。”
“星师妹,你曾说那位爱莉希雅是「老好人」?”
星宝似是想起了什么,撇了撇嘴,
“那女人就像被下了思想钢印!”
“仿佛生来就带着「爱着所有拥有人性生灵」的设定,对谁都掏心掏肺!”
“这正是关键!”景元神情凝重地伸出两根手指,
“爱莉希雅给你们道具的原因,有且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她在考验你们,期待你们借由道具的特性完成自救。”
“其二……”他声音陡然压低,惊得在场众人呼吸一滞,
“便是连她都无法撼动这幻境分毫,只能用道具为你们编织新的人生——好让你们在彻底迷失前,至少能得偿所愿。”
“不可能!”星宝猛地起身,直接脱口而出。
她可是清楚爱莉希雅的真实情况。
那女人天天跟自家母亲腻在一起,都快成自己后妈了!
她随便说句话,自家母亲都会一丝不苟的替她完成。
所以,根本不存在拯救不了瓦尔特这个选项!
说实话,就六道和墟界这种情况,只要自己母亲肯插手,什么“三清”“魔祖”,分分钟被自家老妈锤的满头大包。
那可是自家男人从源头改变的,第一尊天生的神上之神、创世之母、神话的大罗金仙。
连老登都排在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