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脚镣并非实体金属,更像是由凝固的“束缚”概念本身构成,比女儿国的“无诤环”更加内敛,却带着一种源自她自身意志的绝对禁锢感。
同时,几根同样由暗紫色因果丝线构成的、纤细却坚韧无比的绳索凭空出现,如同拥有灵性般,以一种复杂而充满束缚美感的轨迹,缠绕上她的手腕,在她身后精巧地打了一个反手结,将她的双手再次反缚于身后。
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她已演练过千百遍。
她看着镜中被重新束缚的自己。
——脚踝处闪烁着因果微光的脚镣,手腕上那对虚幻的银色手铐。
然后,她优雅地穿上那身标志性的紫色衬衣与短裙,以及一双崭新的、完美包裹至大腿的紫色丝袜。
脚镣的微光透过丝袜,若隐若现。
紧接着,一件宽大挺括、垂至小腿的黑紫色长款大衣,凭空具现,将内里的衬衣、短裙、丝袜以及那象征性的束缚,尽数遮掩。
只有当她行走时,才能从大衣的下摆缝隙中,隐约看到那裹着紫色丝袜的脚踝上,闪烁着微光的银色脚镣。
无人知晓她此刻心中所想,也无人知晓她重新为自己戴上这象征性枷锁的深意。
她一直都是这般——
神秘、优雅,且……
捉摸不透!
……
翌日清晨。
薄雾尚未完全散去,笼罩着宁静的女儿国。
吱呀一声,小院那扇朴素的木门被轻轻推开。
一道被宽大黑紫色大衣完全包裹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身影高挑,步伐从容,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优雅与神秘。
大衣的阴影遮盖了她的面容,只留下一抹仿佛永恒勾起的唇角弧度。
晨光熹微,薄雾如纱。
那身影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女儿国那无形的边界。
在她身后,只有早起的零星几个女儿国居民,远远地、好奇地注视着。
她们只看到:
那道神秘而优雅的紫色身影,在朦胧的晨雾中渐行渐远。
宽大的衣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偶尔,当微风拂过大衣下摆,会短暂地露出其下——
一只包裹在若有若无紫色光晕中的、纤细的脚踝。
以及脚踝上,仿佛由“束缚”本身凝结而成的能量镣铐。
“叮铃……沙……”
极其细微、如同幻觉般的铁链摩擦声,随着她的脚步,融入薄雾,最终与那道身影一同,彻底消失在女儿国边界之外。
所有人只记住了这幅画面——
一个藏身于暗紫色大衣中的神秘倩影。
一串消失在薄雾晨光里的、仿佛为她步伐伴奏的细微锁链声。
再无其他。
……
……
女儿国四十九元会的漫长光阴,在墟界宏大的时间尺度下,不过是弹指一瞬。
时间,对于真正触及根源的存在而言,更像是一条可以观测、甚至在某些节点可以轻微拨动的河流,而非牢不可破的枷锁。
而此时此刻——
万灵界进化区,景元等人仍在复杂的神技试炼中挣扎求索,试图攫取那超越凡俗的力量。
瓦尔特的身影穿梭于三界四州,焦急地搜寻着女儿安禾和三月七的踪迹。
极乐天的骸骨王座上,姬子紧咬着牙关,承受着感官被极致扬升带来的、既痛苦又无法言喻的冲击,那“一年”的刑期仿佛漫长得没有尽头。
龙宫深处,丹恒与丹怡正与老龙王密议着反天大计,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至于刃……嗯……在睡觉。
唯有流萤……
……
“诶?这给我传送到哪儿来了?”
清甜中带着一丝刚经历过心茧磨砺后独有的沉稳嗓音响起。
流萤赤足踏出一步,脚上裹着的青绿色连裤丝袜(战损版)轻盈地点在……一片粘稠的暗红之上。
视野所及,是修罗场般的景象。
尸骸堆积如山,断肢残躯如同破碎的玩偶散落一地,腥臭的妖血汇流成河,浸透了每一寸焦黑的土地。
浓烈的煞气和死亡怨念几乎凝成实质,让空气都变得沉重粘稠。
这里不久前显然经历过一场惨烈到极致的大屠杀,对象是盘踞此地的无数强大妖物。
「流萤,半步大罗(lv.79)」。
“这里是狮驼岭呀,你忘了吗?你刚刚降临到墟界来的就是这里。”
一个与她声音完全一致的女声在她体内响起。
正是弑神武装零号机·流萤(虚无之茧·虚妄萤)。
她已与流萤深度绑定,如同一个拥有独立意识却又绝对同步的共生体。
“狮驼岭……”流萤恍然,目光扫过这片尸山血海,“变化真大。”
她记得当初降临此地时,此地妖气冲天,群魔乱舞,是她们一行人合力也无法彻底清除的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