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镜流和符玄,两人脸上同时浮现出一种极其微妙的怔忡。
她俩都能清晰无比地感知到卡芙卡话语中对星宝那深沉到骨髓里的关心。
甚至……在那冰冷外壳下,还潜藏着一丝近乎本能的……
母性?
就……挺难绷的。
星宝的魅力与重要性毋庸置疑,但……怎么还冒出个“妈妈粉”啊?!
这平白无故、强行拉低整个团队辈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被六道神技共鸣威胁的鸿钧,看着下方这群在祂眼中已是瓮中之鳖、却还在纠结“伦理辈分”问题的家伙,一股荒谬绝伦的邪火直冲天灵盖,竟被气笑了出来。
“呵……呵呵……”
“尔等已身处绝境,命悬一线,此刻竟还在想这般……这般无聊透顶的伦理琐事?!”
“当真是……不知所谓!不知死活!”
镜流闻言,那双清亮的眸子一翻,双手叉腰,泼辣劲儿十足地直接呛了回去,嗓门又脆又亮,
“绝境?”
“哈!本座怎么没看出我等身处绝境?”
“你这老眼昏花的天道,怕不是被雷劈多了,眼神不好使了?”
她此刻受“女巫”化身影响,言语间自带一股乡野村妇的直白与彪悍。
太清的眸子微微眯起,适时开口,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俯瞰后辈的漠然与压力,
“就凭你这初入大罗的道果?”
“后生,你可知,大罗之间,亦有云泥之别!”
“哈哈哈……!”镜流仰头大笑,笑声坦荡,“本座自然知晓!”
“但至少——”
她笑声一收,目光锐利如剑,直刺太清,
“你我之间的差距,还没大到能让你在这对本座指手画脚的地步!”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气势十足。
但她的心底却在此刻陷入了沉重。
这份沉重并非源于眼前的敌人,而是源于一个无法宣之于口的承诺。
——她曾答应过周牧,绝不在墟界轻易动用大罗之力!
今日为了徒儿谋划和星宝安危,已是破戒。
若再全力动用“奈何”神权……那后果,她不敢深想,只怕会落得和此刻被困在极乐天骸骨王座上、饱受“惩罚”的姬子一样的下场,甚至更糟!
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太清听到镜流如此笃定的话语,古井无波的心境终于泛起一丝真正的涟漪。
以祂的思维模式和阅历,绝不会认为一尊新晋大罗会在此等关头无的放矢、虚张声势。
这女子必有倚仗!
祂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幽深,阴阳双鱼在瞳孔深处疯狂轮转,神念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遍遍扫过镜流全身。
粗布麻衣,沾染泥土,脖颈上那道象征“女巫”结局的暗红勒痕清晰可见,未曾修复,仿佛一种刻意的提醒。
一身魔力波动微弱得可怜,在大罗层面简直如同萤火。
无论怎么看,这都只是一个刚刚侥幸证得大罗、根基虚浮、甚至带着屈辱伤痕的“村姑”大罗。
没有异常?
不,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
太清眉头紧锁。
祂看不透!
这女子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连太极图都无法完全解析的迷雾。
于是,祂谨慎地没有轻举妄动,目光转向鸿钧,微微示意。
鸿钧同样脸色凝重,祂的神念扫视结果与太清无异。
但祂的忌惮更多来源于镜流身上那若隐若现、与本体同源的“奈何”气息。
不过,身为执掌天道权柄无数岁月的老牌大罗,祂的道心更为稳固。
即便此女被本体或本体灵魂赋予了某种神权权限,鸿钧也坚信,在纯粹的力量层级和对大道法则的理解运用上,对方与自己这积累了无尽岁月的存在相比,仍有无法跨越的鸿沟!
神权的掌控者们,除了那位曾一剑斩开半个墟界的紫发女子,在这六道框架之内,没人能在正面抗衡中真正击败自己!
这是岁月和道行赋予的绝对自信!
想到此处,鸿钧心中一定,胆气复生,周身沉寂的紫霄神雷再次汹涌澎湃,恐怖的威压再次笼罩无忧镇。
祂正欲开口,用雷霆之音彻底压服对方——
异变陡生!
就在鸿钧雷光暴涨的瞬间,下方那叉腰站立的“村姑”镜流,身形毫无征兆地开始向内坍缩!
那不是简单的能量压缩,而是更为恐怖、触及存在根本的坍缩!
她的血肉、骨骼、灵魂、能量、甚至承载着她“女巫”身份的那段可能性……一切构成她此刻存在的要素,都疯狂地、不可逆转地向着她体内某个无法言喻的“奇点”塌陷而去!
速度快到超越了感知!仿佛只是一帧画面的闪烁!
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