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认可你的力量,镜流。”
“但有时,力量……恰恰是最无用的东西。”
就在鸿钧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温和、熟悉,却在此刻显得无比陌生的声音,直接在镜流的心湖深处响起,
“回来吧,镜流。”
嗡——!
镜流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伟力瞬间笼罩全身!
她主宰的星空、翻腾的神性、乃至手中的冰火双剑,都在刹那间凝固、破碎、消散!
眼前的光影疯狂扭曲、褪色。
雅利洛·周牧家的客厅中。
镜流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温暖的地毯,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属于“他”的气息。
她低头,发现自己正穿着那件柔软的丝质睡衣,修长的双腿包裹在熟悉的黑丝吊带袜中,仿佛刚刚从一场荒诞的噩梦中惊醒。
然而,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那个身影,却让她的血液瞬间冰冷。
周牧。
或者说,是拥有着周牧外貌的存在。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端着一杯热气氤氲的茶,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带着一丝……歉意?
不,更像是某种公式化的无奈。
镜流猛地站起,睡衣的丝带滑落肩头也浑然不觉,她指着对方,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不可置信而颤抖,
“你……你也是……天道那边的?!!”
那个“周牧”放下茶杯,似乎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缓缓点头,声音平静无波,
“没错。”
“若论身份与力量,我应当是本体灵魂中……最大的一块碎片。”
“也是此刻墟界之内,除却三月七之外……最强的存在。”
镜流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被欺骗、被背叛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她,
“你怎能如此卑劣?!这般行事,与窃取何异?!与那些觊觎夫君力量的宵小何异?!”
“周牧”却缓缓摇头,眼神中带着一种镜流无法理解的、近乎悲悯的疏离,
“真没想到……你竟会如此看待。”
“但我必须告诉你,我所行之事,代表的……就是此刻本体意志的趋向。”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感,
“或者说,我们每一个‘碎片’,无论是女儿国那位,还是天道鸿钧,亦或是我……都代表着本体意志的一个侧面。”
“我们从不是独立的个体,本体也从未真正分裂出独立的个体意志。”
“我们……皆是‘祂’的一部分。”
“只是此刻,‘秩序’与‘维持’的意志,在我等身上……占据了上风。”
“我不信!”镜流几乎是吼了出来,眼眶泛红,“我心中的他,绝不会为了所谓的谋划,去牺牲、去伤害星宝和流萤!绝不会!”
“周牧”再次摇头,语气带着一种安抚,
“放心,星和流萤不会死。”
“死境的掌管者是母亲大人,她们只会在那里得到安眠,暂时……歇息一阵罢了。”
“当‘变数’被彻底抹平,她们自会归来。”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悠远,仿佛在凝视墟界那沉睡的基石,
“我们的想法很简单。”
“只要掌控六道,让六道生灵在‘秩序’的框架下越来越好,越来越‘满足’,本体的意志便会持续感知到这种‘好’,这种‘满足’,便会倾向于……一直沉睡下去。”
“时间对祂而言没有意义,所以祂不会在意眼前的短暂得失。”
周牧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神性的漠然,
“我们要做的,就是保证当下的‘秩序’,当下的‘好’,持续下去。”
“为此……一些必要的‘修剪’与‘牺牲’,在所难免。”
镜流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疯狂串联!
那些看似维护秩序、建立净土的大罗……三清、鸿钧、乃至眼前之人!
祂们都在竭力维持着某种“平衡”,让底层的生灵在既定的框架下“安好”。
而一直在破坏这种“平衡”与“安好”的,掀起腥风血雨,制造无边恐惧与混乱的……
是三月七!是魔祖!
她除了在恶鬼界构筑了那个“世外桃源”,所行之事,桩桩件件,都在撕裂墟界的秩序,都在制造着痛苦与绝望!
一个惊悚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镜流的脑海,让她脱口而出,
“三月七……她是在尝试唤醒牧?!”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惊醒沉睡的本体?!”
“周牧”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镜流,仿佛要重新评估眼前这个女人。
半晌,他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
“呵……居然……真的意识到了吗?”
“果然,能被本体选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