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从妙善怀中起身,面向女儿国的方向,无比郑重、带着哭腔深深拜下,
“太……太好了……妙善……妙善真的得救了……!”
“我……我没有食言……!”
“「菩萨」在上……我……我救了妙善!我做到了!”
这朴实无华、却字字千钧的话语,如同最后一根击碎心防的利箭!
妙善再也无法抑制,猛地扑上前,将青蘅紧紧拥入怀中,放声痛哭,
“是啊!是啊!青蘅!你成功了!是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啊!”
“呜呜呜……我的傻青蘅……呜哇……”
两个少女紧紧相拥,一个哭得像个孩子,一个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般的激动与茫然。
她们之间流淌的情谊,早已超越了主仆,那是浸透岁月、历经生死、彼此视对方为唯一依靠的、至亲般的羁绊!
这份纯粹而炽烈的情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眼眶发热。
“咔嚓——”
一声清脆的快门声不合时宜却又恰到好处地响起。
星宝不知何时掏出了一个粉色相机,将眼前这感人至深的一幕永远定格。
镜头里——
苍翠欲滴的紫竹是天然的画框,斑驳的光影洒落,映照着相拥而泣的两位少女。
妙善一身素白僧衣,泪痕未干,却难掩绝美容颜上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青蘅身着那身略显暴露的皮甲,荆棘王冠微斜,脸上带着初醒的懵懂和完成使命的释然,双手紧紧回抱着妙善。
地上散落的玉净瓶碎片,在阳光下反射着细碎的光芒,如同这场悲喜剧落幕时洒下的星尘。
……
良久,情绪终于平复的妙善与青蘅向众人郑重道谢。
众人含笑接受,心中亦为这圆满的结局感到欣慰。
唯有流萤,看着青蘅恢复清明的双眼,心中的愧疚再次翻涌。
她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对着青蘅深深鞠了一躬,语气诚恳,带着歉意,
“对不起……青蘅姑娘。”
“在心茧试炼中,我……我并不知道那时你……”
她的话未说完,青蘅已伸手轻轻托住了她的手臂,阻止她继续鞠躬。
青蘅的脸上没有丝毫怨怼,反而露出一抹温和而感激的笑容,
“流萤姑娘,不必道歉。”
“相反,我该感谢你。”
她看向被符玄神技修复、此刻静静放在石桌上的玉净瓶,眼神清澈,
“若非你将这玉净瓶最终带离心茧,带回妙善身边……我又怎能在最后关头,引动「菩萨」所留之力,完成那最终的拯救?”
“你……是我们的恩人!”
流萤闻言,心中那块石头终于落地,虽然依旧有些无地自容,但心情却豁然开朗了许多。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丹恒,眉头却紧紧锁起。
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打破了这温馨的气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虽然此刻说这些或许不合时宜……但方才那道助青蘅姑娘恢复的流光……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顿了顿,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补充道,“那气息……不太像是女儿国国师的手笔。”
他隐瞒了关键——在流光出现的刹那,他便在心中向神性提出了溯源的问题,得到的回答却是冰冷的四个字。
「无法言说」。
这异常让他将此事深深埋在了心底。
“不存在的!”星宝第一个跳出来反驳,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除了当事人,谁还能在国师的地盘、在心茧的因果里捞人?谁有这本事?”
“的确。”符玄也点头认同,“此等逆转生死、重塑真灵的手段,非国师莫属。逻辑上也无其他可能。”
景元虽然内心倾向于认同星宝和符玄,但他心思缜密,更相信丹恒的观察力不会无的放矢。
他看向丹恒,目光带着询问,“丹恒,你是否察觉到了什么具体的异常?”
丹恒迎上景元的目光,沉默了片刻。
他能感觉到卡芙卡似乎也瞥了自己一眼。
最终,他缓缓摇头,将那份“无法言说”的惊悸压了下去,
“……或许,是我想多了。那流光速度太快,感知模糊也是常理。”
景元深深看了丹恒一眼,没有继续追问,但心中已悄然记下。
而此刻,卡芙卡的目光在丹恒和青蘅身上掠过,最终投向那方平静的池塘,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无人能懂的波澜。
作为在场唯一的大罗,她的感知最为清晰——那道流光,根本不是什么神力或规则所化!那确确实实就是一只最普通、最渺小的蜉蝣!凡间池塘里朝生暮死、毫无灵性的微小生灵!
但正是这只蜉蝣,做到了连大罗都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它跨越了时间与心茧的壁垒,精准地找到了青蘅湮灭前最后一丝残存的“印记”。
它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逆转了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