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又来看老头子我了……”
声音苍老、沙哑、有气无力,仿佛说这几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娜塔莎面对这位老者,再也维持不住外界的清冷,无奈地苦笑道,
“外面……有个疯子一直在攻击我的道场,扰我清修,实在烦不胜烦。弟子……只能来您这里躲一躲清净了。”
老者听闻,浑浊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了然,再次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声音微弱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
“静心……坐忘……”
“莫要被外物……勾动了心绪……”
娜塔莎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烦闷,忍不住对着这位亦师亦父的老者吐槽,
“您说的倒是轻巧……我家那位,整天神神叨叨,谋划着那些莫名其妙的剧本,什么作减求空、分身转世、覆盖历史……结果呢?折腾来折腾去,一次都没真正成功过!反而惹了一身麻烦,最后还得我们来收拾残局……”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不解和一丝埋怨,
“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非要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老者闻言,却只是极轻极缓地摇了摇头,
“莫要……如此想法……”
“你是那孩子的……身边人……更要懂得……体恤他的难处……”
“那孩子……位格虽不及老头子我……所达之境……”
“……但其掌握的力量本质……却远超我等想象……”
娜塔莎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仗着神性么?还能是啥?”
老者点头,浑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道观的破顶,看到了墟界核心那沉睡的意志,
“你既知晓神性的存在……却不知晓神性的祸端……”
“这恰恰说明……那孩子将你……保护得很好……”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凝重,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你可知……诸天万界……除那孩子……与「混沌」一族外……”
“……再无任何存在……敢沾染……哪怕一丝一毫……真正的神性……”
“纵然是老头子我……若沾染半分……亦会身死道消……真灵溃散……”
老者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惮,
“……最终……同化为……「一」……的一部分……”
娜塔莎瞬间怔住,瞳孔骤缩!旋即失声惊呼,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怎么可能?!老师您可是……”
话未说完,老者便用尽力气微微摇头打断,枯槁的脸上带着苦涩,
“莫要低估……那孩子……”
“……也莫要……高估我等……”
他喘息着,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落在洪荒大陆,
“你或许……从未想过……”
“……为何那孩子……构筑出洪荒大界……演化亿万生灵……甚至将吾等“置入”其中……”
“……却从未有过……真正的大能者……降临墟界……对他施以惩戒?”
娜塔莎茫然摇头。
老者缓缓道,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娜塔莎心上,
“非是……不愿……”
“……实为……不能!”
“吾等……虽已达此境……一念便可降身诸界……取代其中‘自身’之身份……”
“……然……”
“墟界之生灵……自那蜉蝣……至那大罗……”
“……尽数……由那孩子……人格分身……演化构筑!”
“即便是……最凡俗的……一草一木……一介凡夫……”
“……其灵魂最深处……生命烙印之内……亦有那孩子……无法剥离的……”
“……神性痕迹!”
老者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洞穿一切的光芒:
“……故此……”
“……大能者……虽心知被其编排……心有愤懑……”
“……却无一人……敢亲身降临……墟界之内……”
“……对那孩子……施以……惩戒!”
“原来……是这样……”娜塔莎呆滞地喃喃自语,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一直以为那些大能是忌惮周牧的力量,却从未想过根源竟在于此!沾染神性,等同自杀!
旋即,一股强烈的、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恐慌攫住了她的心:
“老师!那神性……到底是什么?!”
“牧他……他做那些剧本,搞那些作减求空,真的……真的只是为了或者找个继承者,以求自身超脱吗?”
老者闻言,深深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神性者……「一」之触须也……”
“染之……如溺于星海……无法可弃……无法可脱……”
“那孩子……聪慧绝伦……早已意识到了……此等祸端……”
“……故而……他寻到了……一条……或许可行的……险路……”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