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外面各种药物的价格又如此高,只需卖出一小部分就能将咱们这次投入的全部赚回来。
这么现成的好事摆在面前,为什么不做?
你别说你现在对银子不感兴趣!”
吴益看着吴有信,吴有信眼睛死死盯着他,一副你不说个明白,今天这事就没完的架势。
“知道无忧宫为什么要求将补血丸八成都改炼成给马用的玄幽丹吗?”
吴有信撇了撇嘴,道:
“还能是为什么,大概是外州某地又要征伐用兵了吧。
……哪次不是如此,但凡外州要动刀兵,咱们元州的药物和粮食都要变得紧缺,价格也都要应声而涨。
一个个都把咱们元州当库房用。”
从地理上看,居于天下之中的元州,与另外八州都是疆界相邻的“近邻”,再加上元州这些年来“不设防”的特性。
当某州军镇对粮食和药物有额外的需求,第一个想到的可不就是元州么。
在有内部那些只有自家私利、没有元州公利的势力的“穿针引线”之下,很容易就得偿所愿。
至于因此会给元州带来的动荡,谁会在意这个?
至于有人因此饿死病死,那也牵扯不到赚得盆满钵满的经手之人身上。
吴益道:“那你知道,这次是哪个地方要动兵吗?”
吴有信道:“管他哪个地方,和咱们一群元州小土鳖有什么关系?”
吴益摇头道:“这一次,就有关系了。”
吴有信一怔,许久之后,他才看向吴益:“哪里?”
吴益不答反问:“咱们西边是哪里?”
“赤乌山啊。”吴有信道。
“再往西呢?”吴益再问。
“……皓州。”
吴有信低声喃喃,整个人却已经呆住,许久之后,他才看向父亲吴益,震惊道:“皓州要动刀兵?”
哪怕是父子两人独处,吴有信也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似乎生怕惊动了谁。
“嗯。”吴益点头。
吴有信一脸的不敢置信。
皓州与元州,可就只隔了一条贯穿南北的赤乌山脉!
虽然,赤乌山脉千沟万壑,人迹难通,没听说周围有可通皓州的道路。
可一旦仅一山之隔的皓州起了兵灾,他的心里如何安生得了?
他忍不住低声问:
“这一百多年来,皓州不都是几十家军主相争,谁都奈何不了谁吗?
这几年,皓州难道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对于仅一山之隔的皓州,吴有信当然是有了解的。
皓州军主之多,在八州之中都能名列前茅。
虽然经常你打我我打你,却谁都无法奈何谁。
便是成功杀掉一两个,于皓州大局也没有任何影响,很快就会有新的军主诞生,填补空位。
渐渐地,皓州变成了一个“烂泥潭”。
就连那些军主以及麾下将帅也都变得敷衍了事起来,被人攻伐,不会舍命相抗。
扛得住就扛。
扛不住就一哄而散,很快就在另一个地方再树旗帜,重招旧部。
攻伐他人,也同样不敢使出全力,下死手。
一怕对方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
明明可以轻松拿下的胜利,结果落个惨胜,何苦来哉?
二怕表现得太凶,与大环境格格不入,很容易被集体针对。
——别人都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偏你揪着往死里打,大伙以后还怎么玩?不先弄你弄谁?
这样的氛围,持续了一百多年,让皓州彻底陷进了泥潭里。
完全没有了角逐天下九州的指望。
吴益摇头道:“皓州还是那个皓州,可你为什么只盯着皓州呢?你再往北看!”
“北?……幽……幽州?……玄幽二州之主董观?十万玄幽铁骑?!”
吴有信的声音从颤抖到尖利,满脸的不可置信,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最后,吴有信看向吴益,声音都有些哆嗦的道:
“爹……这……这种事,你……您怎么可能知道?你……你瞎猜的吧!”
他的哆嗦,不是害怕。
而是忽然意识到,董观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坐拥玄幽二州。
他若真的挥军南下,十万玄幽铁骑如潮水般涌入皓州。
他实在想象不出,以皓州将征伐当儿戏的尿性,能挡住十万玄幽铁骑的兵锋!
一旦董观成功将皓州纳入怀中,坐拥三州的他,九州天下便得三分之一。
而元州,从北到西,都处在他的包围之下。
就像一头巨兽张开了大嘴,元州已经完全处于这张大嘴的口中!
这让董观完全具备了鲸吞元州的基础。
若这一步成真,天下九州,董观便有了一半。
便是面对天下群雄围攻,也有了一战之力。
输,自然万般皆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