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樊綦沉着脸,过了一会儿,才道:
“这道理我不是不明白,我就是有些不甘心。
你们应该都看出来了,这‘苏瑞良’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隐隐窥出了一些什么。
他现在,直接对我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要是这种要求我们都要答应,以后还得了?
岂不是要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我更担心的是,这个‘苏瑞良’对我们的了解,比我们以为的还要更多。
而他就是用这样恶心人的方式,一点一点从咱们手里捡便宜。
最终,咱们会不会全给他‘苏瑞良’做了嫁衣,成为他的踏脚石?”
听了樊綦的话,吕叔没有言语,只是再一次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喝着。
另一只手,却始终都按在剑鞘之上。
朱翼想了想,道:
“綦哥,你说的这个,我刚才倒是没有想到,不过,我却觉得,你现在就想这个,是不是想得有点多了?”
“嗯?我想多了?难道不该想多一点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好比咱们现在就像是一群就要饿死的穷汉,现在咱们要考虑的问题,是填饱肚子。
至于填饱肚子之后的事情,现在咱们当然也可以想一想。
但却不能因为想到填饱肚子后可能会面对的新隐患,现在干脆连肚子也不填了,继续这么饿着。”
最后,朱翼摊了摊手,道:
“咱们现在,离饿死,可是已经不远了!”
“……”樊綦咬牙。
许久之后,送信人被重新唤了进来。
樊綦面无表情的道:
“你们帮主的请求,我答应了。
不过,只一百玄幽铁骑和我康乐集的人手,还是有些不够。
永和坊那一千战兵,要调一些给我使用。”
送信人道:“我要回去请示一下,不过,应该没有问题……大馆主,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樊綦盯着他,不说话。
送信人伸手入怀,取出一块长条红布,道:“到时候大馆主行动之时,请将此物戴上。”
樊綦看着那快长条红布,上面还纹饰着一头憨态可掬的幼熊,皱眉道:“这是何物?”
送信人道:
“帮主说了,这件事无论后果如何,责任都是巨熊帮的。
樊大馆主和康乐集,也都是受他胁迫,逼不得已。
永和坊连夜发动人手,已经赶制了两千多根,待会儿就遣人送来。
戴上此物,你们便是巨熊帮的临时帮众,因此造下的一切恩怨纠葛,都有巨熊帮担着。”
樊綦盯着送信人手中抹额不说话,忽地抬头看向他,道:
“你不是说,你没看信的内容吗?”
送信人道:“这信中内容,我确实没看,程护法只是另发了一份给我。”
“……”
樊綦嘴角扯了扯,很想冷笑两声,最终却只是将送信人手中抹额拿在手中,淡淡道:“你可以滚了!”
送信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又朝朱翼,吕叔二人各行了一礼,这才退出了房间。
……
初八,下午。
从包括昌安集在内的另三座集市征集而来的一千五百战兵,三名炼髓中期的大馆主,十六名炼髓初期的坐馆,以及一百三十五名从三个集市地下清出来的“隐藏兵种”。
还有魏万宗、漆坤,以及包括柴爷在内的五百里坊战兵。
这两千多人在大校场上排成一个个整齐的阵列,在冯煜的大声喝令下,他们几乎同时将一根根火红如血的抹额绑在了额头上。
其上纹饰的一只黄色的,憨态可掬的幼熊,恰好位于额头的正中央。
【得白运二十点。】
一道信息在耿煊脑海中响起。
与此同时,二十点沉淀在“燧珠”之内的黑运消散无踪。
这意味着,新的劫数又开始了酝酿。
耿煊却平静的做着后续安排。
从“东五集”其他三个集市征集而来的战兵,将被打散,与原来的战兵整编在一起。
接受洪铨、蒋弘毅等人的领导。
而魏万宗、漆坤、以及柴爷等五百里坊战兵,则将作为“猎人技术指导员”,在清源集的各个区域自由活动。
他们不仅拥有自由活动的权限,可以对蒋弘毅、洪铨等人的部署,以及以戚明诚为首对清源集做出的改造予以各种建议之权,另外还有监督、督战之权。
当耿煊公布这个决定时,不仅其他人感觉非常意外,就连魏万宗、漆坤等人都很差异。
不明白“苏瑞良”为何会对他们如此信任。
不过,想不明白就不想,面对如此信任,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表现,一个个都将自己这辈子于狩猎一道上的巅峰造诣拿了出来。
大战在即的紧张情绪已经被他们完全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