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席寒月的声音,似乎莫名变得冰寒了许多。
“……以许象风女儿和其他纨绔当时的作为,已经足够‘苏瑞良’出手了。
所以,他出手的动机,其实是非常充分的!”
“这……这,那可是许象风的女儿,他真的一点顾忌都没有的吗?”林飞羽目瞪口呆,表示完全无法理解。
“我无忧宫难道比金沙帮差吗?他为何敢一次次招惹咱们?”席寒月反问。
林飞羽哑口无言。
似乎也终于意识到,对某些人而言,身份背景,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也不会有任何震慑的效果。
就在这时,项凌忽然的一句话,终结了这个话题。
“只要动机明显且合理,真意外,还是假意外,这很重要吗?”
林飞羽一愣,继而恍然点头。
确实,那到底是场真意外,还是假意外,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许象风认为是真的,那就可以了。
“……听刚才那人的意思,这里面很可能还有别的事!”
说话间,三人再次进入赤乌山余脉深处。
当他们行至一棵枝叶浓密的大树前方之时。
“嗖!”
项凌拂袖一挥,将一枚有着尖锐突刺的铁丸兜入衣袖之中,然后轻轻一甩,将其抛到了地上。
“三位朋友一路尾随,却不知有何见教?”一道飘忽不定,让人辨不出源头方位的声音忽然飘入三人耳中。
项凌拱手道:“可是金沙帮的朋友?我等三人有问题诚心请教,还请现身一见!”
“……你们是谁?!”
被直接叫破身份,那声音没有立刻回答,停顿了片刻,这才忽然出声,声音急切而尖锐。
“在下无忧宫右使项凌,我旁边这位是左使席寒月。”
良久的沉默之后。
一阵脚步声响。
一道身影从黑暗的树荫深处走出,此人就站在三人数步之外,忽略了项凌和林飞羽,盯着席寒月细瞧了一阵。
这才忽然大笑道:
“果然是席仙子,在下早年间也曾亲眼见过仙子,多次想要一亲芳泽,奈何囊中羞涩,一直未能如愿。
后来发迹了,特意攒了一大笔银钱去元京,却听说仙子已经不是凡尘中人,哎!”
说着,此人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之中,仿佛蕴藏着无穷遗憾。
听着此人一脸感怀又遗憾的回忆“招票未果往事”,另一个当事人席寒月却是满目冰寒,森寒杀意凝若实质。
林飞羽和项凌二人都是头皮发麻,心中都忍不住猜测,这人到底是心直口快,还是故意如此?
不管心中如何想,项凌上前一步,隔在席寒月与面前男子之间,一脸严肃的道:
“我三人前来,有极重要之事,朋友不要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男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在问我之前,你们是不是应该先把自己的底露一露?”
项凌怔了一下,也没有在这种问题上与对方纠缠,直接道:
“我无忧宫近来遭遇,朋友但凡耳目灵通一点,应该也知道一些。”
男子怔了一下,心中一直没有放松的弦终于稍稍松了一些。
他何止是听说过,现在帮内上下,都将无忧宫在月露原的遭遇当乐子看,还都在以吃瓜的心态期待着无忧宫的后续表现呢。
“……咱们现在和这‘苏瑞良’是不死不休的仇恨,我们今夜前往康乐集,本意也是想要亲自探一探此人跟脚。”项凌道。
“‘苏瑞良’?这人难道还是出身于康乐集?”
项凌听了这话,眸中隐隐光芒闪烁,忽然将旁边的林飞羽拎了过来,道:
“这是我们无忧宫的左副使,对康乐集的情况非常了解。
刚才我们过来的路上,还在讨论一件与贵帮许帮主有关之事。
我觉得,朋友不妨听一听。”
“与我们帮主有关之事?何事?”男子一怔,问。
林飞羽已经明白了项凌的用意,接过话茬,道:
“阁下身为金沙帮的人,对于今年夏天发生在康乐集的一桩惨剧,应该不会陌生。”
男子闻言,先是一怔,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瞬间凌厉,喝道:
“惨剧?什么惨剧?!”
“许帮主的一个女儿在康乐集纵马身亡。”林飞羽道。
“这不是意外吗,帮主也已经亲手处置,还有什么好讨论的?!”男子赶紧道。
“可若不是意外呢?”林飞羽又道。
男子愣在那里,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而几乎就在林飞羽这话出口的瞬间。
“哐当——”
一声兵器撞击在树木上的声音,从黑暗的树荫深处传出。
这应是有人拿着武器藏在暗处,却因他说出来的内容过于惊人,不慎暴露。
林飞羽眉头挑了挑,便故作不知,继续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