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瑛不孝，回来晚了。”
    往常这个时辰应当还在昏迷的赵老爷子似有所感，此刻难得的清醒。
    他眼神清明，伸出手扶起赵瑛，“瑛，瑛儿回来了，黑了，瘦了。”
    赵老爷子讲话断断续续的，很有些吃力，但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安安静静的听他说。
    赵瑛立刻道：“祖父，我现在可厉害了，你快些好起来，孙女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赵老爷子听到赵瑛的话，唇角上扬，“好，好起来。”
    “我还没看着瑛儿出嫁呢，翠娘没看到的，我得替她看看。”
    翠娘，是赵老夫人的乳名。
    赵瑛眼里的眼泪已经忍不住，她抬手抹了一把，连连点头，“是，是呢，还要看着孙女出嫁，看着阿昊娶妻。”
    “祖父，您快好起来，孙女现在学会喝酒了，您从前总抱怨我不跟您喝，您好起来咱爷俩喝个痛快，好不好？”
    赵瑛的声音哽咽了。
    她眼前闪过一幕幕，全是从前与赵老爷子的相处。
    她虽是女孩，却也是赵老爷子亲自教养长大。就因为姑姑，姑姑自幼被溺爱，后来选了谢乘为夫，被那般算计。
    祖父便觉得，女孩又如何？更要有一技之长，将她亲自带在身边教导养育。
    于她而言，祖父甚至比父亲更亲近。
    赵瑛跪在床边，心里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面上却仍要努力扬起笑容。
    “好，好……”赵老爷子答应着，声音渐低。
    若非还有微弱的呼吸，赵瑛此刻怕是要崩溃。
    太医忙道：“老爷子睡过去了。”
    赵家众人纷纷退出内室，让老爷子好好休息一会儿。
    赵家舅母此刻看着女儿自然也是心疼的很，抱着赵瑛就哭。
    那战场无眼，又哪是那么好去的？
    偏偏她管不住这个女儿。
    窗外大雪簌簌，赵家舅母哭了一阵之后被赵家舅父带走，此处只剩赵瑛赵昊与谢窈。
    “窈窈。”赵瑛声音沙哑哽咽，整个人比离京时瘦了不只一圈，“这些时日，祖父的事，你费心了。”
    谢窈没想到表姐第一句话是这个。
    她还以为瑛姐姐会怪她。
    “瑛姐姐。”谢窈道：“外祖母的事……抱歉，我……”
    “窈窈不必道歉。”赵瑛握住谢窈的手，道：“我能理解。”
    “若换作是我，同样会隐瞒。”她一开始的确很生气，很难过，但从未怪过谁，这一路回京，她已经想明白的差不多了。
    赵瑛如此大度，谢窈心里更难受了。
    她宁肯瑛姐姐怪她！
    赵瑛继续道：“窈窈，你能将祖父的情况告诉我，我十分感激。”